前夜在江上折腾了大半宿,晏弘多少有些着凉,但幸好他身强体健,喝下一碗驱寒的热汤,填报了肚子,便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直接往军中去了。
西南大军已在城外休整,西南主将被迎到城中与几位将军一起研究战况,晏弘到的时候,几位将军立刻识时务地退出了营帐,将空间留给晏弘与那西南将军。
那西南将军看起来极为年轻,一路舟车劳顿而来,却看不出丝毫的疲乏。他身上穿着一件青色的小袖袍衫,整个人修长挺拔,从内而外地散发出利落的英气,看见晏弘,抱拳拱手:“西南齐昭见过南郡王。”
晏弘回礼:“原来是齐将军,早就听闻西南王军中有一位英武不凡的少年将军,今日总算得以相见。”
齐昭勾唇,一面唇角上扬,露出一个不甚明显的酒窝,随后他就收敛了笑意,认真道:“南郡王过奖了,我只不过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莽夫,每日里只会打打杀杀,英武不凡更谈不上。”
晏弘的目光在他面上停留了一会,突然觉得这少年十分的有趣,自己夸赞他的时候甚至还能感觉到他的害羞,推拒的时候又十分的认真,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客套,他很难想象就是这样的一个有点少年气的人在西南大杀四方,替西南王稳定了西南的局势。
他请这齐昭落座,又吩咐人前来奉茶,而后才缓缓道:“将军在西南的威名,我在江陵也多有耳闻。西南周边部族叛乱,皆是由将军所平,西南王对将军也是信任的很,不然此次又怎么放心将军一人率这数万大军前来驰援。”
“我这人没有别的本事,只懂得行军打仗,自然要将它做到最好。”这齐昭喝了一大口茶,才继续道,“其实我家王爷对我也并不是很放心,此次出征前也试图与我同行,奈何王爷在出征前日感染了风寒,只能不情不愿地留在了西南。”
晏弘的目光一直集中在这小将军面上,可以明显地察觉到,在提到西南王的时候,他面上出现了毫不掩饰的笑意,眼底都闪着光,对照先前听说的许多传言,心中也有了数,慢吞吞地喝了口茶:“不管怎么说,这次西南王能够答应与我联手,救我江陵,便是我江陵父老的恩人,晏弘实在是感激不尽。”
齐昭摇头:“南郡王不必如此,虽然我从不过问我家王爷的决策,但他既然能让我率军前来,此战过后,肯定是占了便宜的。既是合作,又何来恩人一说。而从我个人角度,我幼年时便听说过先南郡王的威名,敬佩非常。如今我有机会前来江陵,替先南郡王守住他的心血,抵御别国,自然十分乐意。所以此战,我与西南军定会竭尽全力,将梁军打得落花流水,保住江陵城的安危。只希望南郡王战后能够遵守与我家王爷的约定即可。”
晏弘幼年时总随着父王在军中生活,接触的都是武将,素来喜欢这种直来直去的相处方式,此刻对上这个近乎耿直坦率的小将军,更觉得轻松的多,他手指从桌案上划过,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看着面前的少年,认真道:“能有将军相助,也怪不得西南王野心与胆识会越来越大。将军放心,我这人素来言而有信,许诺给西南王的事情一定会做到,不然我也怕将军将来替自家王爷鸣不平来找我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