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在栖梧馆里惯常伺候的人,才会如此听话懂眼色,所以离开了栖梧馆,苏璧还会将他们带在身边。
孟冬看了看自己面前这间低矮的屋子,还是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口气,才大步走了进去。
屋子里依旧是昏暗一片,简直就好像是又回到了栖梧馆那个从不敢有人打扰的阁楼,只是毕竟还是不一样的,第一次来的孟冬并不熟悉这里的布局,目之所及是昏暗的一片,脚下差点踩空,勉强站稳了身体,才缓缓地进了内间。
苏璧背对着孟冬坐在窗前,望着被遮蔽得严严实实的窗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见脚步声她也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开口:“终于过来了?”
孟冬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眼,轻声道:“昨夜折腾地太狼狈,所以梳洗浪费了一些时间,让娘亲久等了。”
苏璧转过头,即使在室内,她的面上还是遮着薄纱,仅露出一双眼,她朝着孟冬看了一眼,目光里毫无波澜:“马上就要回到宁州了,到时候殿下就要恢复身份,也不必再如此称呼我了。”
“娘亲救我性命,将我抚养成人,就如我母亲一般,就算将来回到宁州,我也仍会尊您为我长辈,将您接到宫中,以义母的身份赡养,将您这些年吃过的苦,全都补偿给您。”孟冬回道,“若是我母后知道,也会希望我这么做。”
苏璧的那双眼仍旧是死气沉沉,打从孟冬记忆里,好像一直都是这副样子,这人就好像被剥夺了所有生机,活在这世上好像就没有什么可以牵动她的事情。她听见孟冬的承诺,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又有什么可补偿的。皇后娘娘临死之前将殿下托付于我,我自当殚精竭力才对得起娘娘的信任,为的又不是殿下的回报。等殿下总算登上大宝,我也算完成使命,可以去向皇后娘娘复命了。”
孟冬垂下眼帘:“这些年来,辛苦娘亲了。”
苏璧没有回应,又转回了视线,望着面前的窗子,许久才又开口:“孙大人现在也在北梁军中,他说动手的事情还是要他亲自盯着才能安心。等到了夜间军中无人察觉地时候,他会过来跟殿下见上一面,也看看殿下还有何嘱托。”
孟冬上扬了一下唇角:“嘱托自然谈不上,我倒是应该先谢谢这些年来孙大人在朝中的关照。毕竟接下来能不能顺利回到宁州,也还是要靠孙大人的。”
“殿下明白就好,”苏璧冷漠道,“这些年来若不是孙大人在朝中,殿下也没那么容易就得手。”
孟冬轻轻笑了一声,却没有反驳:“既是这样,想必娘亲也没有别的事了,我昨晚赶了一宿的路,身体有些乏累,先行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