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弘也不着急,光是看着孟冬的表情,他便觉得十分有趣,边瞧着边伸手去拿茶盏,才发现已经被自己喝了个干净,正要回头唤清茗进来添茶,清茗已经快步走了进来,他先朝着孟冬看了一眼,从怀里摸出了一封信,递到晏弘手中,轻声道:“是军中送来的。”
近一段时间二人一直同吃同住,晏弘凡事都不避讳孟冬,但是孟冬却极有眼色,比如此刻,他连头都未曾抬过,就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到这房内又多了个人。
他不是不想弄清楚晏弘与军中到底保持着什么样的联系,但却不能以这种方式。
晏弘拆开信扫了几眼,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他匆匆将整封信看完,抬起头发现孟冬仍以一种无法被打扰的状态盯着棋盘,半晌,那颗在他指尖转了许久的白子终于落下,孟冬松了口气,抬起头看向晏弘:“王爷,到您了。”
晏弘朝棋盘上看了一眼,将那封信折好递回给清茗:“去给我添点茶,再让厨房煮点消暑的甜汤送来。”
清茗领命退了下去,晏弘重新拿起一颗棋子,视线在棋盘上来来回回地扫过,突然道:“明日本王有些事情要出府一趟,你若是嫌自己在府里无趣,是想要出府在城中逛逛还是干脆回栖梧棺直接吩咐清茗给你准备车马就是。”
“嗯?”孟冬正用指尖揉那野兔的肚子,旁人都说这野兔胆子小,但他这只似乎有些例外,用了不到一日的时间便跟孟冬厮混熟了,整日黏在他身边,时不时地用鼻子蹭着孟冬的手要他陪自己玩,若不是因为晏弘介意与这小东西同榻,孟冬同吃同住的对象说不定还要多上一个。
孟冬下意识地停住了手,抬起头看向晏弘:“王爷明日有事?”
晏弘很快就落了子,随口道:“马上就到父王的忌日了,每年到了这种时候,我就是装装样子也要到军中去一趟,巡巡营,听听无聊的军务,在三军将士面前露个脸,也让那几个老将军稍微安安心。若是旁的地方,我自然带着你同去,但军中毕竟是那几个老将军做主,他们平日里就看不惯我,在这种时候我也不好太过分,万一惹得他们一时不忿撞死在我面前,我将来到了地下没法跟我父王交待。”
晏弘说着,抬起头朝着孟冬笑了笑:“来回有大半日的时间就够了,你尽管在外面玩,等本王回来接你一起回府。”
孟冬弯了唇,轻轻点了点头:“好。”他说完话,顺手拿了一颗白子,目光落在棋盘上才觉得有些不对,瞪着棋盘看了半天,有些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向晏弘。
晏弘对上他的目光,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哦对了,刚忘了说,我又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