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软毛巾由下至上擦到头发,满含柔情的深邃黑瞳骤然一凝,握毛巾的手随之一抖。
休格丢掉毛巾,拽起空调毯边角三两下把虫崽裹在里面,形成一个“大卷”,随即抱着“大卷”冲出家门,直奔维克托双亲家。
雌父照例不在,雄父被满头大汗,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休格吓了一跳:“维克托出事了?!”
“不是。”休格来不及细说,侧身挤进门,踢掉运动鞋光着脚进入客厅。
从后面跟过来,一脸莫名其妙的雄父在休格拆开“大卷”的瞬间,宛如时间凝固,顿时明白了他为何如此急切。
在场三只雄虫,两只面色凝重,一只笑容灿烂。
刚才一路颠簸晃动小虫崽非但不怕,还以为雄父跟他玩儿游戏,开心得手舞足蹈。
“呀,咯咯咯——”
寂静的客厅回荡着虫崽天真可爱的笑声。
休格盯着维克托的雄父,雄父看着虫崽,虫崽蹬了蹬腿,那眼神分明在说:蒙黑黑,大晃晃。
良久,叹息中掺杂了一丝无奈。
雄父弯腰抱起虫崽走进卫生间,休格紧随其后,只见雄父把虫崽放到洗衣机上,从洗手池上方的镜箱拿出剃刀,小心翼翼,轻柔地刮去小虫崽头顶初生的软毛。
“维克托和雌父知道吗?”休格等雄父刮完,问。
雄父没有立即回答,浅淡漂亮的眼睛一直放在小虫崽身上,纤长指尖拂去发渣,确定没有遗留,满脸慈爱的抱起小孙子。
“维克托不知道,米勒……大概猜出来了。”雄父手抱虫崽临窗站立,窗外秋景伴随回忆一点点虚化。
客厅重新陷入寂静,雄父没多说,休格也不追问。
世事无常。
他做梦都没想到好室友的雄父,传说中一无是处连身份都没有的流浪虫,竟然是奥布三十多年前判定死亡的大皇子,现任皇帝的兄长。
若非他是觉醒的塞珀斯,幼崽瞳色和发色皆从维克托遗传,这个秘密除了维克托双亲,恐怕不会有第三只虫知道。
休格替儿子擦头发时被阳光下一抹银色晃了眼,和双黑一样,双银是奥布皇室的典型特征,他凝神细辩,发现儿子是银发的刹那,休格心里已经有了几分大胆猜测。
初见时他还在想,维克托雄父浅淡的银灰眼眸跟铁灰色头发有些违和,要是发色浅一点就更完美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维克托说雄父不轻易出门,怪不得初次见面一语道破自己离开塞珀斯,据传闻大皇子“去世”前曾任情报部首席,手里掌握的渠道数不胜数,好室友子承父业,情报能力不遑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