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玫瑰花蕾漂浮在泛起层层涟漪的水面,一如维克托忐忑不安的心。
过了许久他艰难地张开嘴:“雄父。”艳丽的玫瑰倒映在一汪银灰色,他不敢抬头。
“嗯?”
“我……怀孕了。”清冷嗓音不似以往那般淡漠,多了几分苦涩,说话间维克托低下头,生怕对让雄父失望的眼神。
然而事实令他意外,雄父只“嗯”了一声,其余什么都没说。
不惊,不喜,不怒,毫无情绪起伏的鼻音好像儿子不是未婚怀蛋,而是从超市买了一盒鸡蛋,打折那种。
“您不生气吗?”维克托无意识地握紧马克杯,全然不怕烫的样子反倒把雄父吓一跳,他连忙抽走杯子,握住儿子烫得通红的手心,反问,“我能知道他是谁吗?”
“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维克托抿唇,动作轻缓地摇了摇头。
他不想欺骗雄父,只能拒绝回答,休用假身份上学的事知道的虫越少越好。
“是他强迫你的吗?”雄父又问。
维克托拼命摇头,摇得像拨浪鼓。
当时情况紧急,真论起来,应该是我强迫了休才对。
“你是自愿的吗?”
最后一个问题维克托终于点头了,原本涣散犹豫的神色倏然坚定起来。
“那我作为雄父有什么好气?”雄父随手放下茶杯,雾灰色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瀑布般滑落肩头。
“因为我,我没……”没结婚,维克托声音减低,最后三个字几不可闻。
多数父辈的虫比较守旧,不喜欢甚至反对未婚先孕。
雄父却笑了,唇角微扬,浅到接近银白色的眸子霎时像昙花绽放,美不胜收,令虫陶醉,连窗外的月光都为之黯淡。
“你长大了,有自己的选择,有自己的虫生。”儿子长太高也不好,雄父只能跪在沙发上才能将他抱进怀里。
“你出事我当然担心,因为我是你的雄父,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干涉你的决定,你是我儿子,不是我的傀儡,身为父亲在这种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安慰你,让你明白无论发生什么我永远在你身后,你不需要独自面对。”雄父温柔地替维克托理顺鬓发,别到耳后,随即握紧拳头举到维克托眼前,眯着眼睛厉声道,“如果有虫乱说话,告诉雄父,雄父替你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