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对沈星迟并不亲昵,可小时候沈父打他,他还是会拉着她的手求饶,企盼她的庇护。可现今,对象换做别人。他不会再看她一眼,不会再朝她伸出手。
好似世界上仅剩的属于她的东西也被他人抢走。
为什么周围人都在快乐美满的生活,只有她是不幸的。
但沈星迟刚才的举动没有错,他是应该提防她。
太搞笑了,以为讲几句掏心窝的话,打上支持的口号,就能把过去那些伤痕一抹而净。其实她和沈星迟的关系早就断了,不过是挂着个母子的名号在自欺欺人。
她有资格哭吗?当然没有,可不清楚为什么,泪水控制不住地从指缝中流淌滴下。为了她的孩子?为了她失败的婚姻?还是为了她自己?
答案不得而知。
浑浑噩噩过了大半辈子,早就放弃要如何去清醒的思考。
她习惯了逃避,心里却越发的明白。
沈母忽而有些懂得会冲动追出来的原因。
沈星迟目前的生活正是她所希翼的,所以想要再靠近点,仿佛这般就能从中获取到什么。
多么希望当初在结婚前,有个人能出来站在她身边,对她说你可以有自己的选择,去做自己真心想做的。
毕竟从小到大,古筝、舞蹈、学校、专业全都是父母代选,而她竟然没想到反抗。
就连常去的派对和舞会,也只是她宣泄不满的极端方式。
真是悲哀的人生。
默默流了会眼泪,沈母直起背,继续往前走。走到大门前,里面已被顾家的佣人收拾整齐,茶几上仍旧摆满丰盛的食物,恍如前几分钟的那场闹剧并没有发生。
沈父单独坐在正对的沙发上,双手撑住头,看样子是在努力平息心中怒火。
顾父顾母不在大厅。
沈母抬起脚,走上一层台阶,又蓦然记起,把脚重新收回去。
在门口踌躇良久。
她伸手将脸上的泪痕一一擦干,动作出奇的缓慢细致。等结束后,沈母再度恢复成冷漠陌生的表情,嘴唇紧抿,踩着高跟鞋走进大厅。
*
顾钧和沈星迟坐上车。
这次未叫司机,由顾钧亲自开车,沈星迟坐在副驾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