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迟一直望着,许久,默默转身坐回床边,心中却始终空落落的,难以描绘的情绪积压在胸腔内,无法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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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夜无眠,沈星迟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第二天晨曦降临,青年侧过身,眼神落在旁边摆在椅子上的外套。他临睡前特地折好放齐,像对待一件工艺品般谨慎照顾。
躺得太久,头开始隐隐发痛。
沈星迟慢腾腾从床上爬起来。虽然没睡,但并不感觉到困。遥望从窗外投射进来的光芒,他忽然觉得宛若是抓住什么,也明了不断纠结困惑的念头起源。
程海工作后的干练和顾钧暗夜加班的疲倦模样在眼前绕来绕去。
假如一个人想要改变,是否真的能得偿所愿。结果无法知晓。但就这么放纵难得鼓起的勇气溜走,沈星迟又稍稍觉得不甘心。
他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将手机颠来倒去地看,犹豫纠结再三,终于点开父亲的号码。
电话接得很快,非常符合沈父雷厉风行的个性,谈话言简意赅,直问他有什么事。
“没、没什么,爸。”沈星迟继续摸着坠落到额前的一缕头发,“我想晚上回家吃个饭。”
“好的,你早该回来了。”沈父道,“我让小张准备。”
沈星迟:“谢谢爸。”
沈父嗯了声,挂断电话。
沈星迟长呼口气,即便是简短的通话,仍不自觉地在床上正襟危坐。结束后顿觉腰酸背疼腿抽筋,赶忙往后倒,在床上连滚几圈。
滚到后面头晕目眩想吐,方才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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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连着下午皆忐忑不安,好不容易盼来晚上,沈星迟特意选了套看上去普通又正经的衣服穿上,理好头发,乘着车来到沈家门口。
多年来沈家的位置和房屋照旧没变,一幢复式楼,装潢精美昂贵。夜里灯火通明,像座隔着遥远没有人气却金碧辉煌的小城堡。
沈星迟站在大门前,咕咚吞咽口唾沫。
他很少回到家,如今冷不丁造访,竟觉得陌生的可怕。尽管上了年龄的父母在通话末梢总会带一句有空回来吃饭,但沈星迟清楚,话语与实践有时是两码事。
小少爷按响门铃,佣人飞快出来。带头的是管家小张,面无表情地低身,向他问好。
沈星迟瞥了眼,没有搭理,直径掠过他往里走。
小时候不被喜欢的遭遇让他对现在这位看似安守本分的管家依然心存芥蒂。
大厅内静得连针掉的声音都恍然听得见,沈星迟已经习惯,这样的死寂总比以往无休止的争吵要好。他坐在长沙发上,女佣立即端上一杯泡好的花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