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握拳,圆润的指甲刻进掌心。从某些方面他和沈星迟相同,不管发生什么,最不希望在对方面前丢脸。顾钧抿了抿唇,不说话。
沈星迟哼笑,见他脸色苍白,额有虚汗,疑惑道:“你该不会是做恶梦了吧?”
这算是个能够笑到明年的笑话了。
“你想太多。”顾钧出声,喉咙干涩,忍不住咳了声,“沈大少怎么不继续唱了?”
沈星迟咬咬嘴里的小棍:“嗓子疼,梅姨给了我一根棒棒糖,橘子味的。听说你小时候很喜欢吃,不给你吃还会哭。”
他从嘴里抽出来,绿色的小棍上戳了个橘色晶莹的圆球,配色极其险恶。
顾钧罔若未闻,忽略沈星迟的嘲笑:“还有事,不奉陪了。”
“你去哪?”沈星迟探着头问他,“要不要我陪你去?做了恶梦很需要人照顾哦。”
正在下楼梯的顾钧差点脚滑,愤恨地瞪了沈星迟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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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丢文件的事时常发生,但没有第一次那么夸张,仅是位置的变更。久而久之,顾钧摸清了沈星迟藏匿的地点。他了解对方的性格,让小少爷安静如鸡绝对不可能,这样的举动也能忍耐。
没想到沈牌恶作剧并未就此消停,除了惯有的无时无刻制造噪音,到故意变更调味料,给顾钧的饭里加辣水里加盐,再到他居然抓住时机,趁顾钧洗澡的时候潜入房间,拿走了他放在外面的衣服。大概是托住得近的福,顾钧什么生活情况沈星迟摸得非常清。
顾钧裹着浴袍坐在椅子上,没擦干的头发正在拼命掉水,在浴袍上砸下一个又一个暗色的水渍。没办法,沈星迟拿走他衣服的同时连毛巾一起带上。干坐了会,顾钧还有些懵,或者是郁闷,很多情感杂糅在心间,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
顾钧从以前便不喜欢沈星迟,所以能做的就是远离。当初的他可没料到会有机会和沈星迟近距离地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沈星迟经常大吼大叫表示不满,直言和他住在一起是折磨,其实顾钧何尝不是。两个人的属性就没合搭过。
头发上的水落得多了,像水帘子,顾钧一手抹过,湿漉漉的头发全向后抹,露出光洁的额头。眼下束手无策的错觉让他再度想到那个糟糕的黄昏,因听了被朗读的灵异小说神色大变,而这些源头皆是沈星迟,他破坏了他的所有。顾钧双手交叉,轻轻搭着脸,敛住下巴和嘴唇,神情严肃,仿佛在思考。然而皱起的眉毛却泄露出一丝真实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