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给了他二十枚铜钱,男人收好了。拿着扁担一步一步走远。越毅也跟着他走远。突然越毅对他说话了,“当鬼差不好吗?有了法术以后你就能喝酒吃肉就像那些富家老爷一样。”
男人不为所动,但是还是回话了,“我不愿意,你走吧,找别人去!”
“可是阳间鬼差的契约找上了你,我又选了你!这是命,逃不掉的啊!”
男人忽然停住了脚步。他转过头来看着越毅。
肖翰还是看不清这个男人的脸,在他的眼里,这个男人只有一个人形的轮廓……
“命运所定真的逃不掉吗?”他说话的声音很冷淡很冷淡。
越毅歪了歪头疑惑的盯着他,“当然啊!命就是命,既往因果,谁能逃得掉?”
男人盯着越毅。
然后转过头去,埋头不发的朝前面走。
他又走了很久才走回家里,家里很安静,安静得仿佛没有活人一样。门嘎吱一声悠长悠长的刺激人的耳膜,他推开了门,走进去。院子里是黄泥巴土地,上面上了稀稀疏疏的草。
越毅要跟进去,男人站在门关处对他说:“你别跟着我。”
越毅流露出受伤的神情来。
男人不为所动,关上了门。
越毅站在门外,脏兮兮的小脸上小嘴嘟嘟的,不高兴的踢了一脚男人家的破门。
男人走到屋子里,打水烧水端到一间屋子里,他点了油灯,只有微弱的光。躺在床上的是个老人,头发黑白参半。她是个瞎子!眼睛全部都是眼白。可是男人走到哪里她仿佛都能看到他一样!男人蹲下来把木盆放在床前,老人就垂下头看他。
男人拧了帕子,水声哗啦啦地。他要去给老人擦脸。
老人突然开口说话了,这声音又沙哑又粗糙,仿佛是石头在摩挲石头一样。她白色的眼球死死盯着男人,没一点生气。“你什么时候埋了我?啊?什么时候埋了我?!你埋了我!我不想被鬼撕了吃肉!你埋了我啊!啊!埋了我……”
男人给老人擦脸。
肖翰看不清男人的表情。
老人却突然抓住男人的手腕:“我生了你!我是罪人!我是罪人!全家人都死了!我也要死的,我也要被你害死的!这是命!这是罪!这是我的命!这是我的罪!埋了我啊!我要入土为安我不要被鬼撕了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