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看到他了，被一艘船带走了，不过现在估计已经被解剖了吧。”米哈伊尔伸手摊开表示遗憾，然而神色间又夹着掩饰不住的得意和轻狂。
盛亦岩忽然就明白了，克洛伊大概真的已经遇难了。
盛亦岩眸子泛红，“你说什么？克洛伊被人类抓走了？”
米哈伊尔撩了撩头发，他似乎不怕盛亦岩生气一样，火上添油说：“是啊，我看到人类拿出一道大网把他网走了，好像还受了伤吧……啧，距离太远了没看清。”
盛亦岩听到他受伤心紧了紧，咬牙看着米哈伊尔，他觉得这条人鱼在这件事里也不那么赶紧，果然，米哈伊尔看见她仇恨的眼神，笑着说“瞪我干什么？我告诉你，克洛伊受伤就是我干的，他被抓走也是我引诱的，你能怎么样？替他报仇吗？人类？”
“你！”
盛亦岩气得眼眸通红。
他竟敢！他竟敢！
米哈伊尔丝毫不惧，甚至悄悄绕到他背后，撩起他一缕发放在鼻尖深呼吸。
“真香啊！人类，你是我闻过气味最好闻的猎物。”他将他称为猎物，显然米哈伊尔对盛亦岩有十分强的侵占意识。
盛亦岩厌恶道：“你真恶心。”
米哈伊尔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直不起腰，盛亦岩冷冷盯着他，直到他笑够了，米哈伊尔突然拉住他的衬衣狠狠揪住。
他的眸子是绿色，此刻一眨不眨盯着他的时候，浓郁地像是化不开的深潭。米哈伊尔一字一句说：“对啊，人鱼本来就是一种恶心的生物，既有人类的特征，又有鱼类的特征，不是怪物是什么？竟然还有人类将人鱼奉为上帝最完美的杰作，”
米哈伊尔嗤笑一声，“上帝最失败的作品，就是人鱼。”
……死寂。
盛亦岩没想到米哈伊尔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他也是一条人鱼不是吗？米哈伊尔厌恶着自己的种族，是不是也在自我厌弃？
果然，他眸子里那抹厌恶掩饰不了，甚至对自己的身份，他也不屑且憎恶着。
而后他又将痴迷的目光投向盛亦岩，扫到他的双腿时，米哈伊尔眸子深处划过一丝羡慕和狂热。
他想变成人类。
拥有两条腿，可以在陆地上自由行走，就算是在海里也可以像鱼一样游动，这才是上帝最完美的作品。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带你来到这里吗？”他平息心情抬头问道，盛亦岩抿抿唇，这里还是在深海，但他依然可以呼吸，并且毫无压力，克洛伊给他的绡珠应该还没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