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宵拢了拢衣领，把脖子遮住，阻挡顾梵直往他衣服里滑的视线，局促道：“你别乱盯了。”
“哦，我不盯了。”
“妈的，你又去盯我的脚了！”
顾梵低着头，没有把眼神收回来的意思，还眯起眼来看：“我忍不住啊，这个是下意识的行为，我答应是答应你，但是做不到是做不到。”
阮宵跟顾梵同窗几年，真没发现顾梵神他妈有这色批毛病，当年顾梵可是修仙界第一光棍楷模，曾经有位大名鼎鼎的美人勾搭他，顾梵抱着剑，一张死妈脸，问美人：
“你会背《道德经》么，《上清大洞真经》呢？我给你一张画像你能立即认出他是上清灵宝天尊还是承天效法后土皇地祇么？”
美人没料到顾梵是这么个奇葩，难堪得满面通红，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顾梵沉默半晌，又问：“你会背《金刚经》么。”
美人松口气，点点头，终于说了个他会背的，他可是佛修，神他妈问他会不会背《道德经》还行？？
而且顾梵问的两位神仙也都是道家的，他作为一个佛修，能搞清自家三世诸佛、佛陀十大弟子已经很不容易，很难不怀疑顾梵是故意整他。
看到美人点头，顾梵的死妈脸扯出一个不熟练的笑，缓缓道：“那我们没有共同话题，我觉得佛经是放屁，我没有攻击你的意思，这个是信仰问题，也就是说，我真的觉得你修的东西都是放屁。”
美人脸绿了。
顾梵最后放一大招：“你佛修，怎么没秃头？”
修佛不意味真出家，就像道士还有能娶妻成家的火居道士，大家只是选择一条修仙问道的路。
顾梵问一个鼎鼎大名的美人你为什么没秃头，破防了。
此后顾梵这整段光棍语录被记载下来，成了修仙界津津乐道的段子。
顾梵天之骄子，天下都将眼睛放在他身上，说出这种光棍语录，佛家与道家的矛盾直接被激化，此前都是暗中较劲，现在两家直接摆脸上，见面对着骂“秃驴”“守尸鬼”。
“守尸鬼”有来历，普庵禅师当年就这么骂吕洞宾“千年守尸鬼”的，佛家嘴臭属于经典传承。
阮宵想起这段久远的往事，感受着顾梵盯在自己身上的凉飕飕的视线，觉得顾梵这应该不是色批行为，一个色批怎么可能问美人你秃头吗。
嗯，顾梵盯人的神情一点欲望都没有，眼神里冒的不是火，而是飘着雪，顾梵跟那些油腻的霸总本质上是不同的。
最本质在于——顾梵比霸总穷。
他乡遇故人，即使是死对头也难免怅然，阮宵疯狗气敛了不少，居然还有点紧张，手指捏紧了顾梵风尘仆仆给他送来的小内裤。
“……你算一卦就知道会在今天接到我的单么。”
顾梵又蹙眉：“占卜只是预知大概，你又不是没有学过，怎么可能算这么精准。”
阮宵也蹙眉：“你又用这种眼神看我，以前我就不爽你老用看白痴的眼神看我，你嫌弃我蠢就别来找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