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应:“……”
他觉得前路崎岖,凶险无比。
秋时远没直接回答伤不伤心,但是短短六字中透出的重量,远非“伤心”两字可以比拟的。
钟应虚弱的问:“若是有一天胖墩回来了,你发现他其实没死,只是假死跑了而已,你会如何?”
秋时远沉默了片刻,才用清淡的声音说:“还是那句话,此生再无知己。”
“你的意思是。”钟应艰难开口,“如果他真的死遁,你就当他死了,就算他回来了,也干掉他?”
秋时远没有回答,却回了钟应一个极淡薄的笑容。
“……”
钟应眼前一黑,觉得前途渺茫。
实在太狠了!
他觉得自己今天就要完蛋!
不对不对!钟应勉强扯了扯唇角,稳住了心神,他又没有死遁,我只是睡了君不意而已。而且,前世孟长芳被道修抓住后,秋时远可没趁机砍死他,反而救了他一命。
所以,这只是秋时远一时的气话而已。
最重要的是,“疏影君”对他很不错……
沿着湖泊前进,钟应看到了一座依山傍水的院落,六十年无人管理,院落前两块灵田胡乱生长着灵植,每一株都生机旺盛,枝叶繁茂。
紫藤萝肆意生长,在青墙、房屋上盖了几层严严实实的紫藤花帘,远远瞧着便是一座紫色花海,丙字叁号院成了彻彻底底的紫藤萝院。
少年时期,君不意曾经在院落中布置了聚灵、除尘、护院等阵法,如今多年过去,屋中摆设依旧一尘不染。
钟应几人踏进院落时,青墙下的鱼缸中,两条圆滚滚的肥鱼窜了出来,一青碧一赤红,薄薄的翅膀拖着圆滚滚的身躯,在空中艰难飞行,是君不意当年养的文鳐鱼。
文鳐鱼身后还跟着一连串小不点,看那个模样,也是文鳐鱼……
钟应恍然,掐着手指头算,才几十年不见,他养的鱼不仅成了鱼中胖子,还拖家带口,跟了一个连的小鱼?
钟应心中顿时复杂无比。
赤红色的文鳐鱼停在了君不意的掌心,亲昵的蹭来蹭去。青碧色的文鳐鱼停在了钟应后脑勺,吐着小泡泡。
一个连的小鱼儿学着父母的样子,蹭指尖的蹭指尖,吐泡泡的吐泡泡,热闹无比。
君不意垂下眼帘,淡淡开口:“胜遇也比以前肥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