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看似最温和的人骨子里才最是坚决,人性的反差往往折射在非同寻常的事情上,只有至关重要,才最真实。
“我错了。”
乔徽一向高傲,何曾有过这般低三下四求人的时候?
“抱歉。”
他头疼的厉害,以至于眼前都开始有些发花,生怕杜柯趁这会儿跑了,便迅速伸手,捏住杜柯手腕。
“你要我怎样,我就怎样,成吗?”
“我愿意弥补,杜柯,怎样都行,你别走……别离开我,行吗?”
大抵是人在失去的时候,才会切身体会到珍贵二字,乔徽掐了掐眉心,尽力令自己镇定下来,捏着杜柯腕子的手,却仍旧在细微的抖着。
轻而易举便泄了心思。
杜柯不动,只目光淡淡的看他。
这个时候,是谈条件最好的时候。
他不能退的。
“怎样都行?”
杜柯眯了眯眼,盯着腕子上那只手,极轻极轻的笑了一声:“你真的确定……怎样都行吗?”
有些事情,在很多时候不过说说而已,为的是达到紧急问题的目的。
杜柯了解乔徽傲气的性子,反复应下的问题,决计不会轻易更改。
所以才这般消磨他。
“确定……确定。”
乔徽气息急促,太阳穴急跳着,颅内神经因情绪的骤然紧张生出极致的锐痛,但杜柯的神情让他由不得再去思索什么。
他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只要他敢护着乔匀,杜柯就会彻底从他的生活里消失。
这个素来温和平淡的人有多决绝,他其实心里是有数的。
所以……根本不敢尝试。
杜柯目光复杂的望着他,良久之后,弯眉笑起来。
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性格温和的年轻医生。
“躺回来,我给你按按。”
杜柯拍了拍自己的腿,慢慢拉着乔徽仰躺下去,扣着他头上穴位,慢慢按揉。
乔徽半阖着眼,神经微微一松。
旧伤在脊椎上,并没伤及根本,不影响日常生活,但后遗症还是有的。
所以这些年来,他极是纵容自己的行径,本着人生得意须尽欢的心思,但凡想要的,喜爱的,都会去好生争取一番。
“杜医生……”
高高大大的西方男人模样颇有几分委屈,缓了缓神,就侧脸抬手,去扯杜柯衣摆。
“你方才也太凶了……我们从认识之后,我还没见过你这般模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