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泽,你笑什么啊?”时见钦困惑地问,“我想救你,你不开心吗?”
“想救我?”
傅泽掀起眼皮,漆黑如墨的眼眸里仿佛藏着一座经年积雪的山峰,正随着目光带去深入骨髓的严寒:“你真是会自我欺骗。”
“真要想救我,你就应该在第一时间就掏出电击木仓;若是稍微理智一些,就会先藏起来,看好车牌号,再立刻报警,并通知顾唯昭和我二哥。”
时见钦欲言又止,却又发现自己无法反驳。他脸上激动的绯红被傅泽眼底的坚冰冻得顷刻间便散去,现如今整个人显得惴惴不安。
傅泽并没有因为他的可怜而动摇,继续说着:“你选择追上来的理由,只有一个——”
“你猜到了岳千星想要假装英雄救美,而在这个时间段,如果你去找别人来救我,那万一等你们赶到的时候,岳千星的计划已经成功,这样你就在他面前没有任何竞争力。”
“你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可以理解,但你完全可以选择把这一猜想告诉警方与我家里人。你不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呢?”
“其实你只不过生出了和岳千星一样的打算罢了。”
傅泽的声音平稳有力,却说得时见钦满头冷汗,神色慌张,像是不愿意被他揭露自己丑陋的一面似的,不住摇头:“你别说了,求求你阿泽……我不要跟你见面了,你走吧!”
“怎么可以不说呢。”
到了这个时候,傅泽终于笑了,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显得他整个人更冷了几分:“不是你想见我的吗?”
“既然你都说了这是我们俩之间见的最后一面,那自然得把想说的都说完,不留遗憾才行。”
“你不想说,那自然只能我来说了。”
接着,他语气骤然变得欢快,偏又带了几分戏谑:“我以前就很想说,你这个人真的非常聪明。不仅是在跟我哥一起学画画的时候,知道他因为自身原因,非常欣赏会画国画的人,所以找到了免费苦力方染清,用蝇头小利骗得对方心甘情愿为你作画,又以此为代价,刻意通过我哥,拜入了他最为仰慕的,但身体不好的国画大师门下,成为对方的弟子。”
“因为大师常年卧病在床,所以给了你充足的机会来伪装自己的国画并没有天赋的这一事实。而你凭借这个国画传人的身份,成功打造了一个人设。只可惜还没来得及用这样的虚假人设靠近我大哥时,他就出了‘意外’,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