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顾唯昭轻抿一口热水，压下心中激动，徐徐起身，“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心里揣着同样的紧张，以致于直到吃完饭时，都没能说上几句话。当他们同时放下碗筷时，筷子和碗边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使得空气中的尴尬浓度瞬间飙升破表，令他们几乎又同时拿起旁边的杯子，掩饰般地喝了一大口水。
要命了，这也能同步？！
刹那间，傅泽和顾唯昭脑海中一起冒出这句话。
顾唯昭率先稳住心神，放下杯子：“谢谢招待。”说完，他看了眼表，微不可查地弯起唇角，说：“这么晚了？昨天这个时候都开始给你上课了。既然来都来了，给你上完课再走吧。”
“……啊？”傅泽抱着杯子，呆呆地回望，思维滞涩片刻，呐呐反问，“在，在我家上课吗？”
“嗯。不然等我开车到家，怕不是今晚要上到12点。我倒是无所谓，你生物钟不行吧？”顾唯昭喝了口水，神情自若地笑了笑。
好像是这个道理……
等等，他的卧室好像还没收拾过！
傅泽一惊，急匆匆地放下杯子，朝顾唯昭说了句“等一下”，便风风火火地上楼进房间，快速地收拾好，这才跑到楼梯口，从拐角处探出半个身子，有些羞涩地发出邀请：“好，好了……可以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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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桌前的傅泽，听着近在咫尺的立体声教学，坐姿极为端正，从头发丝到脚趾都紧绷着，必须得维持十二分注意力才能防止自己将目光从文件上移开，落在顾唯昭的身上。
卧室开着暖气，顾唯昭早早地便脱了风衣，只穿着靛青色针织衫，戴上金边眼镜，看起来清俊优雅，多了几分书卷气，从侧面看过去，像是影视剧里答疑解惑的学长一般温柔可靠。
将心思都用在别处的后果，就是顾唯昭重复了两遍的提问，都没能把他叫醒，直到后颈被人用力地掐了掐，才倏然回神，吓得差点没从椅子上蹦起来。
傅泽心虚地低下头，笔尖在纸上戳出几个黑点：“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是不是太累了？”顾唯昭放下文件，米色灯光将他眉眼照得柔和几分，“要不今天就先到这儿？剩下的你自己先看，有什么不懂的拍下来发给我，等我回家之后再给你解答也行。”
“不累不累，我就是……”傅泽解释到一半，卡了壳。
“就是什么？”顾唯昭唇角隐隐上扬，追问。
就是想看你，想得入了神。傅泽在心里小声嘀咕，但不敢把真相说出来却又在顾唯昭的注视下头越埋越低，总感觉自己像是被看透了，慌得舔了好几下唇，嗫嚅着还是不知道怎么辩解。
好在此时，手机突然响起，将他从这越陷越深的泥潭般的困境中解救。一时间，他也顾不上来电号码并未标注名字，对着顾唯昭亮了亮手机：“我出去接电话。”
说完，没等对方回应，他便起身跑出房间，背抵着门，长长地舒了口气。
好险，打电话来的简直是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