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贵头垂得更低,“奴、奴不敢唤。”
卿长渊敢。
几层帘帐掀开,先瞧见的,是一大把散在枕上的柔软长发。
天气才入秋不久,屋中便放了火炉,榻上也换了厚被,云奚整个人团着,裹得严严实实,就半张脸露在被子外边。
睫毛像一把小扇子似的,睡得十分香甜。
卿长渊将手戳在云奚脸上,“醒醒,云奚,醒醒。”
戳一下,云奚皱眉。
戳两下,云奚翻身。
戳三下,云奚一把将卿长渊直接拉下去,含糊地嘟囔:“不吵,卿郎…”
卿长渊表情瞬间凝固:“松手!”
他往后躲,没躲开,被拉得直往床上扑,好在手肘半撑着,嘴唇才只是险险擦过云奚的鼻尖。
云奚困了吧唧的,如言松了手,又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往上一伸爪爪,隔着被子把僵成棒槌的卿长渊结结实实搂住,鼻尖在熟悉的脖颈间一吸。
云奚眼睛都没睁开,摸索着才将被子掀开一角,“睡觉嘛?”
卿长渊这才反应过来,红着脸挣扎了一下:“不睡!”
…
等云奚醒来,整个宫中独留下一脸古怪的扶贵,说陛下来过了,又跑了,跑得好快,好像身后有老虎在追。
再是夜里。
已过夜半,卿长渊改完奏折,下意识地看向窗外的松柏。
平日这时候,云奚还在树上挂着。
叹了口气,卿长渊带着望财四处走走,走着走着,便隔着窗,瞧见皇后宫里边似有一大团明明暗暗的光。
进去了,那光从被子底下透出,里边一大坨什么,正扭啊扭啊的。
卿长渊心里有数,果不其然,一掀开,玻璃灯罩里的灯火明亮,云奚趴在上边,勤学苦读用功得很。
云奚一脸震惊,飞快地往肚子下塞话本子。
将话本子拎起来抖抖,卿长渊念道:“状元,不可以碰那里,霸道君上和他的落跑小白狐,凶残暴君是我的小甜心…”
顿了顿,卿长渊不忍直视:“看不出来,皇后涉猎愈丰啊。”
然后就对上云奚泪流满面的脸。
卿长渊:“孤说错什么了吗?你怎么哭了?”
云奚眼圈红红的,“不是,他们真的太可怜了!”
卿长渊:“…”
吸吸鼻子,云奚扒拉回那几本话本子,护得紧紧的:“这几本不能给你,我还没看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