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很难得了。
所以老师傅对它也极好,自己吃什么,必不让它落空,每日里还都会准备新鲜的果子,还会亲自捉虫给它吃。
“看着挺好的。”
这种对话,就有些陷入熟悉的模式之中了,别人说,我家的孩子如何如何顽劣不堪,然后你就要说其实活泼了更可爱之类的话,绝不可以直接附和,哦就是那样顽劣,太糟糕了,对啊,就是被惯坏了。
纪墨有意跟老师傅交好,以便学点儿真传,老师傅也图新鲜,一般人可没谁能住在太监堆里还全身而退的,回到乡里说一说,也是见过世面了,跟伺候皇帝的下人住在一起过,四舍五入,岂不是也跟皇帝离得近了?
估计也有那么点儿虚荣心,所以不用纪墨怎样讨好,把酒和下酒菜备上,老师傅就能在闲聊之中说那么点儿有用的。
纪墨这般做的时候并不避人,心思也是直白,其他的太监见了,也有想要跟着学的,或者干脆在一旁听着捡便宜,但老师傅也有心眼儿,只要有其他人在,他就跟纪墨说自己在乡里头吃啥喝啥,或者说出去卖艺碰见怎样怎样的人,这种话,也算是有趣,但一般有趣,对忙了一天的太监来说,没有几个能忍着困听下去的,一来二去,就成了两人的小聚会,再没旁人参加了。
便是有人有心故意来几趟,听到的也多是一些乡野趣闻之类的,这倒不是老师傅有意了,他就是在讲这些的时候捎带脚说上那么两句正经的,便比如这夜晚驯猴的说法,他若是不说,几个能想到?
等到自己摸索出来,那真是黄花菜都凉了。
“这猴子好也不好,太像人了。”
老师傅这一句就含着些无法言说的心酸了,看着猴子被打得吱吱乱叫,早些年,他还没什么感觉,可近些年,却是听不得了,一听到就跟着难受,心就像是被揪起来一样,愈发心慈手软。
可心慈手软又是不成的,猴子太灵性了,你若是装出来的狠厉被它看破了,后面就更不听话了。
纪墨已经开始着手驯猴了,对这点也算是有些体会,如猫狗那样,因为它们不够聪明,所以诱之以利就够了,若是打痛了,不是怕了,就是反了,死也要反那种,就跟你拧着劲儿不回头,不知道选择对自己有利的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