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儿谈拢之后都没拖延,很快就成了。
那姑娘也是个运气好的,竟是没多久就怀上了,可把纪父喜得,当下病就好了,只说这是冲喜成功了,连纪母也因此高看她一眼。
等到儿子生下来,取名四郎,那姑娘抱着儿子奇怪:“不是顺着二郎的名字往下排吗?”
“你忘了我弟弟三郎了?”纪大郎说了一句,想到商队好一阵儿也没捎消息回来了,一时惦记去镇子上问了问那家的伙计,消息是有,却不是本人传的,而是王府下人之中传出来的消息——病亡。
“生了病,不好留的,都烧了,放心,王府给找的墓地,能差了?可能还有一笔抚恤,说不得被他们给吞了,你知道就行,别闹,闹不过。”
那伙计几次给他们家捎消息捎钱,算是跟纪家熟悉了,悄悄跟纪大郎说了这样的话。
纪大郎哪里肯信,又没办法,他长这么大,都不知道最近的城门朝哪儿开,又哪里有办法,回去看到再次卧病的纪父,自那次大病之后,纪父三五不时就要生个小病吃几天药,他的年龄真的很大了,枯瘦的小老头躺在床上都不足一半,看着人眼酸,纪大郎欲言又止地把事情瞒了下去。
一年后,纪父临终的时候才知道小儿子早就死了,心念一灰,遗言都没说完就去了。纪母差点儿哭瞎了双眼,之后就混沌居多,总要骂一骂金娘,不过两年,也去了。
沉稳了许多的纪大郎给小儿子改了名叫做“小三郎”,亲自带在身边儿教养,一言一行,倒似纪父曾经模样,后来,小三郎也被他送到岑木匠家学木工活,正经拜师学艺,却不是他当年的师傅,而是岑木匠的小儿子在教,对方的品行要好一些,他当年就知道的。
小三郎成亲那年,纪大郎做主分了家,二郎为此狠闹了一场:“你就是偏心小儿子!”
他骨子里那股子霸道还在,把家中所有都看做自己的,半点儿不容人沾手,纪大郎早就看出他的本性,掰不过来,只能把小儿子送出去学个出息,免得以后也被影响了心性,小肚鸡肠。
如今看大儿子为家产三分不满意,也沉了脸:“你自己有胳膊有腿儿,活蹦乱跳地,且自己去挣家业,我分的就这么多,三份家产,我自留一份,你们一人一份,不偏不倚,你若是有什么不满,有本事走了别回来,不然就给我闭嘴!”
这些年,二郎为了争夺父亲关注,做了不少出格的事儿,在镇子上还沾了赌博,还是纪大郎偷偷给他还了钱,没让事情闹出来坏了名声。
如今见儿子还是不懂事,有那么一霎都觉得心累,再看目光清正不吵不闹的小儿子,就是满眼的欣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