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燕莘所料,自从姜胥回到姜国以后,姜国便一直不太安分,两国交接之处时有摩擦,不过只是一些小的争端,并无太大的矛盾。倒是姜国在燕地活动的商贾近来走动频繁,边境之处的流民混混也突然变多,种种变动让人不得不留心防范。
而此时姜国朝内也不平静,姜胥自回国之后,就常常觉得身体不适,病情时好时坏,严重的时候连正常的朝会都无法参加,一应政务便只能转到寝宫处理。这姜胥也算是勤勉,即使在病中也不曾荒废国事,也难怪姜国在他的治理下国力有所增强。
这日又因为王上身体异样,朝会临时取消,几个朝中重臣按照王上的口诏照例留了下来。几位大臣一路说着,正好在门口碰见了刚看过诊的太医,一脸疑惑地从寝宫内走出来。
这几位臣子在姜国声望极高,又是辅佐过先王的两朝元老,自然对姜胥的身体情况十分担心。于是几人一商议,便由曾经对当时年幼的王上有教导之恩的太师大人上前探听一二。
几人本也不准备打听出什么详细的病情,就作慰问一二,也好讨个安心,谁知这太医却是连连摇头,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叹气,仿佛姜胥已经身患恶疾,药石无医似得。
“这……老太医,你倒是给个准话啊。”这位被派出来做代表的老太师也是有点慌张,回头看了看同僚,急忙又问道。
“啊?老太师啊,你们怎么在这?哦,是王上有事召见吧,快快进去吧,王上正在里面等你们呢。”哪知这位老太医被他这么一喊,像是失忆了似的,反倒是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还自问自答上了。
“哎,您倒是给我们说说,这王上的病情如何?”到底是在朝多年的老臣,很快便恢复了镇定,极为清晰地重新问了一遍问题。
老太医捋了一把半白的胡须,沉声道:“现在尚不清楚,王上有命在先,我老头子也不好多说,诸位还是去问王上吧。”
这说来说去,到底还是没有把事情弄清楚,几位大臣只能眼睁睁看着太医离开的背影,整理了一下衣袍,便进了殿内。
此时的姜胥正坐在床榻之上休息,他的脸色看起来还算好,并没有什么颓靡之态,也是让几位大臣心下稍定。
然而这只是表象,姜胥今日身体实在说不上好,只是这病痛发作极其不规律,一时好一时坏。好时面色红润,中气十足,完全看不出来是个病患;坏时则浑身上下疼痛难忍,四肢如同有千万只毒虫在啃咬,背部也是又痒又疼,教人忍不住不去挠,然而这一挠却是饮鸩止渴,只是抓的一瞬间便如同身登极乐,舒服至极,可是这就如同海上的巨浪一般,一层接着一层,紧随而来的疼痒只会更加剧烈,加上那抓痕附近火烧一般的灼烧感,真教人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