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他们又到了旁边的小招待所里要了钟点房,两人一间凑活休息八个小时。咏山眠不需要睡觉,他表示要回车上去,南乐生一听也不愿睡招待所了,闵西颂呵斥了他一番,表示自己身体不便,他必须留下来照顾自己,南乐生这才不情不愿地跟着上了楼进了小房间去。
他们几个人洗了澡,又将脏衣服泡在浴缸里洗干净了晾起来,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上床睡觉。比起永恒白天的枯涸城池,夜间公路显然更加催眠。不一会儿,几个人就在各自的床上此起彼伏地打起鼾。整个招待所只有他们几人在睡,柜台小哥实在忍不住了,拿出一对耳塞捅入双耳,这才舒服地趴回桌上,也睡觉去了。
咏山眠独自坐在车中,他的对面是南乐生的床铺。
伊政拿了他的脏衣服去洗,如今他只披了一件干净斗篷。他忽然想起什么,从自己的包裹里拿出一条大毛巾。那是南乐生给他的东西,他一直留着。捧在手里摸了摸,又抱在怀里。咏山眠用自己的脸颊去蹭毛巾上的纤维。
忽然,他感觉到了哪里不对。他撩开自己的斗篷,往下半身看去。咏山眠眼睛睁大了——他居然分化出了人类的第二性.征。并且还有了反应……
他慌忙盖上自己的斗篷,并离开丢掉手上的毛巾。
几个人在提醒铃声中醒了过来。时间到了,他们下床收了衣服,拿好东西,在小卖部里又吃了一顿,返回房车上。咏山眠穿了一身干净的工装服,像个年轻的机械维修工。
所有人把房车里的垃圾收拾干净丢出去了,各自找地方坐下。闵西颂给自己的伤口上药,换下脏污的绷带,对驾驶位上的南乐生说:“你开车吧。”
房车开了大灯,驶离灯火通明的服务区,往黑黢黢的夜间公路上开去了。
南乐生许久不开车,起先还有些踉踉跄跄的,开了三十分钟之后,勉强好了一些。他打了个呵欠,显然是还没睡醒。闵西颂睡觉的时候非常不安分,总是喜欢说梦话,满口粗鄙之言,中途还从床上坐起身来,手里握着匕首,也不知道是在防谁。他被两班人马悬赏,平日生活一定很苦吧。
开了两个小时,南乐生的呵欠越来越频繁。后方忽然飘来一股咖啡味,有人轻轻走了过来。咏山眠把刚冲泡好的咖啡放在前面的杯子放置口上,对南乐生说:“你趁热喝了。我给你放了三包糖。”
他可真贴心,还记着南乐生喜欢吃甜口。南乐生笑笑,回答他说:“你别走啊,后面也没你什么事,坐下来陪陪我吧。”
闵西颂在后面咳了一声,咏山眠慌张回头,然而闵西颂并没看他,只是喝水呛到了。咏山眠站在走道里犹豫几秒,还是躬身走到副驾驶位置上,坐了下来。他还把保险带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