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宁忍俊不禁:“那便一千遍吧。”
陆怀鸩见自己的答案并未惹怒谢晏宁,反是让谢晏宁露出了微笑,以为自己猜中了正确答案,沾沾自喜地出了房间去,买了文房四宝。
谢晏宁浑身犯懒,躺下了身去,望着神情严肃,正在研墨的陆怀鸩,又是一笑。
违反谢晏宁命令者杀无赦。
门规仅仅一十一字。
每每写至“谢晏宁”三字,陆怀鸩便觉得自己的心脏在一阵一阵地发软。
这是他所心悦之人的名字。
即便他不知谢晏宁是否会心悦于自己,但至少谢晏宁已亲口向他保证从未想过与于琬琰共结连理了。
左右谢晏宁周遭并无妙龄女子,谢晏宁暂时不会被抢走。
谢晏宁发觉陆怀鸩偷偷地笑着,且被灿烂的日光洒了一身,霎时有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若是流光斋斋主并未被刺杀,若是唐阳曦并未失踪,若是莲花阙并未被血洗,若是已寻到“相思骨”,他与陆怀鸩应该在渡佛书院吧?
春日,他们可一道踏青,放纸鸢;夏日,他们可一道泛舟,赏花;秋日,他们可一道观月,采摘果实;冬日,他们可一道堆雪人,煮酒。
良久,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所规划的未来处处都有陆怀鸩。
其实他已经很久不曾回忆过生前之事了,更不曾想过要回去。
若是陆怀鸩不与原文一般同自己决裂,叛出渡佛书院,或许以上他之所想皆会一一实现。
既然陆怀鸩未曾对于琬琰动过心,那么理当不会同自己决裂吧?自是不会叛出渡佛书院。
他凝视着陆怀鸩,端出一副作为师尊高高在上的架子:“抄了几遍了?”
陆怀鸩正在一面抄写,一面回味适才的亲吻,骤然而至的谢晏宁的嗓音使得他心虚得右手一颤,“谢”字最末一笔立即歪斜了。
他抬起首来,恭敬地答道:“弟子统共已抄了两百四十五遍了。”
“罢了,改日再抄吧。”谢晏宁从床榻上下来,方要去取衣衫,却听得陆怀鸩道:“由弟子伺候师尊穿衣洗漱吧。”
“好吧。”他由着陆怀鸩为他穿上衣衫,又见陆怀鸩单膝跪地,一手托起他的足跟,一手拿着足衣。
陆怀鸩不过是在单纯地为他穿足衣罢了,他却觉得陆怀鸩会做些令他面红耳赤之事,譬如肆意把玩,譬如吻上足背,譬如掐住足踝,束缚他……
他被自己这一番绮思搅得心神大乱,猝然被陆怀鸩擦过指缝,登时浑身战栗。
陆怀鸩即刻向谢晏宁望去:“师尊,怎么了?”
谢晏宁若无其事地道:“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