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范无救躺在一边笑眼支着手臂,替谢必安掖了掖动作间扯开的被角。
谢卞想起什么,猛然坐起来,掀开老范挡在胸前的被子去摸他的灵脉所在。
老范的衣领开了一半,胸膛敞亮地露着,谢必安只要一探手就能摸到。
“干嘛呢,大早上就这么招我?”范无救做出一副被强迫的娇羞的样子,想把被谢卞拽开的睡衣重新穿好,可谢卞眼角泛红拽得更紧了。
范无救心疼得也不再管顾自己胸前的风光,抱着谢卞哄起来:“好好的哭什么呢,是我被你占便宜,我还没哭呢。”
“你身上的寒气,是为我……”谢卞刚刚摸过去的时候,范无救的灵脉处彻骨寒冷,想是被积年的霜冻折磨,再也没有恢复的时候了。
谢卞梦里所见并非是幻影,乃是他不知为何忘了个干净的支离破碎的从前。
范无救不知道他记起来了,仍旧打着幌:“哪儿能呢,是从地狱里带来的,你又不是不知……你都知道了?”
联系谢卞现在这个模样,老范忽然明白了小孩儿昨晚上都梦见了什么。
谢卞鼻尖是红的,眼角是红的,垂眸心疼的时候更像个小绵羊。
“范无救,你怎么不告诉我呢,你凭什么瞒着我呢……”他喃喃自语,手在老范灵脉处单独探看,盼自己所梦只是一场幻影。
但手指触感冰冷,灵台严寒积久未消,偏偏不是幻影。
那年受的伤并非是神鸟出手疗愈,而是范无救不声不响地替他背了这许多年,还编了一个从地狱里带来孤寒的理由来哄他。
偏偏他还信了。
范无救哪儿能看下去他这样的神情,只得认栽:“都过去了。倒是你别撩拨我了,再摸下去,你怕是出不了这个门了。”
老流氓一边说一边作势要亲吻谢卞,可谢卞竟然躲都没躲地,自己撞了上来,笨拙地用唇舌和老范纠缠,以期分走一丁点的寒冷。
范无救是矛盾的。
一方面他希望就这么把谢卞按着亲到天荒地老,一方面他又怕自己的一身孤寒冷到小孩儿了。
于是只能任由谢卞如稚子学步一般小心翼翼地探索他口中的体温。这是他搁在心上几千年的谢必安,也是他看着学做人的谢卞。
他把他重新接回人间,他却先一步选择了他。
怎么能那么傻呢。
谢卞终于找到技巧,双手勾在范无救的脖子上,把他有分量的胸膛贴在自己身上,重量压迫的感觉,竟然让他觉得格外的安心。老范想撤走,谢卞胳膊发力,舌尖探到了更深处,学着他从前的样子,在那片寒凉的地方送去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