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了良久,丛霁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了温祈。
温祈气喘吁吁着,断断续续地催促道:“陛……陛下快……快些去医……医治……”
丛霁见温祈的衣衫被自己身上的血液弄脏了,满目歉然地道:“对不住。”
其后,他拭净了自己的右手,并用右手牵住了温祈的左手。
由于遭受了周楚的突袭,营帐尽毁,于是他牵着温祈上了马车,率军去宛南城暂歇。
一上得马车,他便抱住了失而复得的温祈。
温祈忽觉左肩湿润,少时,震惊地意识到这湿润乃是由丛霁的眼泪所造成的。
他此前从未见过丛霁落泪。
丛霁珍惜地吻着温祈的发丝、额头、耳根、面颊,末了,又吻上了温祈的唇瓣。
温祈阖上双目,环住丛霁的后颈,与丛霁唇舌交织。
待缓过气后,他惴惴不安地问丛霁:“陛下应当知晓我怀了双胎,陛下是如何看待他们的?”
下一息,他赫然闻得丛霁道:“朕希望你将他们流掉。”
丛霁果然不想要半人半鲛的子嗣,他心脏发寒,连连后退,急欲从马车上跳下去,却被丛霁扣住了手腕子。
他舍不得伤了丛霁,只得任凭丛霁再度将他拥入了怀中。
丛霁心知温祈误会了,赶忙解释道:“你乃是雄鲛,原不该怀上身孕,极有可能难产而亡,一尸三命,朕并非不想要你与朕的骨肉,而是不想承受可能会失去你的风险。温祈……”
他望住了温祈,艰难地道:“温祈,将他们流掉可好?”
温祈断然拒绝:“我不愿将他们流掉,我会顺利地产下他们,定不会一尸三命。”
丛霁劝道:“于朕而言,子嗣远不及你紧要,你且再考虑考虑。”
“无需考虑。”温祁淡淡地道,“陛下如若执意要温祁将他们流掉,还请放温祁离开。”
丛霁说了这许多话,已是面无人色。
他一字一顿地道:“既然如此,你且记住你若有三长两短,朕定会去陪你。”
温祁亲了亲丛霁的额头:“我与陛下不谋而合,我曾想过陛下倘使驾崩,我会在孩子们成家立业后,为陛下殉情。”
丛霁并不如何吃惊,仅是严肃地道:“朕倘使驾崩,不许你为朕殉情。”
温祁不满地道:“陛下委实不公平,为何陛下可为我殉情,我却不可为陛下殉情?”
丛霁含住了温祈的耳垂,低语道:“朕素来蛮横专/制,自然不会予你公平。”
“我知晓陛下并非蛮横专/制之君,陛下勿要自我贬低。”温祈的身体有些发软,揪着丛霁后背的衣料子道,“陛下身受重伤,该当多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