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霁撒谎道:“朕昨夜练剑,不慎将自己弄伤了。”
原来这暴君身上的血腥味来源于这右手。
温祈为自己误会了这暴君而满腹歉疚,关切地道:疼么?
丛霁淡淡地道:“不疼。”
这暴君的答案一如既往,温祈的心脏却倏然抽疼了一下。
自己难不成当真患了急症,且是心疾?
丛霁端详着温祈的眉眼道:“朕须得去上早朝了,将朕松开罢。”
温祈非但不从命,反是威胁道:陛下必须答应温祈,待陛下下朝后,立刻来见温祈,不然温祈便不松开了。
丛霁闻言,舒了口气,这温祈居然不闹脾气了。
他自是答应了:“朕一下朝便来见你。”
温祈得到了许诺,遂乖巧地松开了丛霁的衣袂。
丛霁一离开,他却又觉得奇怪,丛霁善剑,怎会不慎将自己弄伤?其中是否有何隐情?
难道丛霁遇刺了?亦或者自残了?
不若待丛霁现身,问个究竟罢。
约莫一个半时辰后,丛霁方才现身。
温祈游至池畔,伸长了手,左手一把扣住了丛霁的右手手腕子,右手写道:陛下昨日是否遇刺了?
丛霁答道:“朕昨日并未遇刺。”
温祈又蹙眉道:陛下是否自残了?
丛霁坚持着自己的谎言:“朕乃是练剑伤了手。”
这暴君并不直接否认自残,应是心虚了,显然十之八/九便是自残,而非练剑伤了手。
温祈小心翼翼地用面颊磨蹭着丛霁的手背道:陛下定要仔细些,切勿再伤了手。
丛霁颔首道:“朕记下了。”
那便好。温祈忽而想起一事,秋闱已毕,按照约定,陛下该当告诉我是如何善后雁州起义的。
“其一,赦免投降者,不追究其责任;其二,不株连,一人起义,不祸及家人;其三,愿意入伍者与其他士兵一视同仁;其四,妥善安置不愿入伍者,保证其生存;其五,将所有参与过起义者分开,无论是否入伍,以免再生事端;其六,安葬死者;其七,安抚雁州百姓,发放一定的补助;其八,由知州负责重建被洪水冲垮的房屋,修整被洪水淹没的农田,尽量让百姓的生活与水灾前无异;其九,安葬直接或间接死于水灾者,并给予遗属抚恤银;其十,派遣太医去雁州,倘使不幸发生瘟疫,可及时应对。”丛霁叹了口气,“秋闱前,雁州的洪水已经退了,还望雁州勿要再闹水灾了。”
“但陛下这般做,国库是否会吃紧?”温祈记得话本中提及过丛霁的父皇作风奢靡,恐怕国库并不充裕。
“前阵子,卖官鬻爵案告破,朕将主犯与从犯抄了家,得到了不少银两,朕又削减了宫中开支,并未动用国库。”丛霁一直苦思着要如何振兴民生,以不增加苛捐杂税为前提,充实国库,但这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