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言当然不知道其中原委，心里委屈，垂下头：“我听将军的。”
俞汤轻叹了声，“过来。”
纪言忙过来，跪在了床前。
他不会像纪燃一样帮俞汤调整下火炉，亦或是说几句好听话，跪着的时候抿着唇，略显无措。
俞汤对他道：“纪燃已经不是以前的纪燃了，你……你还是别去招惹他。行儿走了，我不想你再出任何闪失……”
纪言听着俞汤的话，心里的委屈稍稍缓解了些。
“将军，我都知道，您睡一会儿吧。”
俞汤点点头，闭上了眼。
此时的纪燃也站在门外，立在一片沉沉月色之中。
他等到俞汤睡了，才慢慢离开侯府，牵上马回自己的住处。
——纪燃已经不是以前的纪燃了。
纪燃握着缰绳，慢慢行走在黑夜之中，脑海中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回不到从前了……
年少的纪燃每天都想着能快点长大，快点丰满羽翼，用肮脏的手段收了这肮脏的天下，然后将俞汤劫到自己身边来占着。
可到了现在。
纪燃又无比希望可以回到从前，被老太傅不疼不痒地打打手板，装着不会喝酒逗俞汤开心……
如果再重来一次，他一定好好站在俞汤身后，一步也不去越那道界限。
纪燃走着，一点窸窣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纪燃心中警觉，但依旧是按着原来的速度缓缓行走，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
只有鼻尖儿轻轻抽动了下，嗅了嗅空气的味道。
戎狄派了刺客来杀纪燃。
还用了毒雾，剂量很少，想引着纪燃一点一点中计。
纪燃心里叹了口气。
他养蛊虫，每天接触的就是各式各样的毒草，毒虫。
戎狄带的这毒雾属于控制人精神类的毒，堵人经脉，能乱人心智，让人变得呆傻痴笨。
普通人听了名字会觉得异常凶险，畏而远之！
但在纪燃看来，就像是脚步都不稳的小孩子，非要在大人面前舞剑，十分滑稽。
纪燃手臂红疹还没褪去，心情极差，正好将他们全都斩了出气。
他摸了下腰上的剑，刚要动作，突然眸光跃动了下。
真的不能回到从前吗？
那如果他中毒了呢……
纪燃喉结稍稍滚动了一下，一直沉着的眸光里冒出了一点希冀。
纪燃没抽剑，装作不知危险继续朝前走。
毒雾慢慢在增多。
小路狭窄，等纪燃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两个身材魁梧的人从墙壁两侧跳出，挡了纪燃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