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却偏偏着了魔一样,在全身心都放松下来之后,他偏又想到了在宣谒之庭,白听泉在走出绝望之后,对着他展露出的那个笑容。
死木开花,忽如春风来。
绷紧的弦在一刹那被拉断,发出“嗡”的一声。
静谧的静室之中,突兀地出现了心跳声。
心跳剧烈,难以遏制,火焰燃烧,体内燥热的血像是一齐冲刺叫嚣着向大脑涌去。
想拥有,想独占,想掌控。
他要这个笑容,要这个人,永远只属于他。
温止艰难地提笔,在洁白的纸上写着字。
他写字写得很快,像是极力在压制着一些冲动,写完字,墨印落成,光线昏暗,但依然能看清楚他写的三个字是白听泉。
笔走龙蛇,力透纸背。
仿佛这样依然无法缓解一样,呼吸粗重,他又从身旁一个精致的木盒之中拿出一块沉重厚实的木块,他仔细思索片刻,大概是在脑海中有了个思路,便缓缓拿起刻刀,注入灵力,在木块上刻下第一刀。
只有这些沉重又枯燥的工作,才能令他无法缓解的精力,被压制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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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听泉思考了整整一个晚上,却依然思索不出来什么东西,明月高悬,天色将明,白听泉终于撑不住,昏沉沉地睡去,但隐约他睡着之后又觉得有些不对,只觉得身前好像罩着一层阴影,好似在被什么人盯着看一样。
是监视!
白听泉拼尽全身的力气睁开双眼,冲走满是压迫感的困意,像是咸鱼翻身那样从床上弹起来,几乎是被怒意冲昏了头脑,看也不看眼前的人究竟是谁,拎起眼前人的领子,红了双眼,举起拳头,劈头盖脸地朝着黑暗中的人影砸了下去。
所有都发生在一瞬间,来人根本来不及发出声音。
霎时,一只手举起来,托住了白听泉的拳头,声音之中有几分努力克制住的怒意:“白听泉,你干什么?”
他却没站稳,脚后跟被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后倒去,白听泉失去支撑,一怔,来不及抓住什么稳住身体,也被带着压了上来,来人的后脊摔在地上,剧烈地痛了一下,却在睁大眼睛的一瞬,话说完,他愣住了。
听说白听泉被魔宗的那些人封为第一美人,这个封号不是没有道理的,白听泉的皮囊,的确是拥有过人之处的。
白听泉的眼睛里就隐藏着很多情绪,愤怒,哀怨,恐慌,还有眼尾的那一抹红,此时压在他身上,揪着他的衣领,咬牙红着眼,冰凉柔顺的发丝垂落在他的脸上,他竟觉得,就算挨白听泉一顿打,也值得了。
白听泉的拳头最终也没有落下来,他愣愣地看着身下的人,疑惑地出声:“李问清?”
李问清从呆愣愣地盯着白听泉脸看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他仿佛觉得有些丢脸,推开白听泉的手,努力坐起来,臭着脸道:“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