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说的那些,我从来都不是为了得到补偿或回馈才做。”
说罢,晏暄转而看了眼凌乱的床铺,喟叹一声:“这也不该是补偿。”
岑远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视线偏了偏头,忽而就想起上回在船上的时候,晏暄也同他说,那不该是礼物。
“那……”
这会儿他整个人都有些迟钝,顺口就想问“那应该是什么”,但幸好在话还没出口的时候,脑子就转过了弯,想明白了背后真正的原因。
于是他低头自哂一声,像是自言自语:“那我还能做些什么……”
除了将自己一颗同样炽热的真心全部展示给对方,他还能做些什么……
晏暄一时不言,只抬手轻抚过对方的脸颊,在其唇上印下了一个温和的亲吻。
若即若离间,他说:“活得比我更久就好了。”
烛火不断在跳动,不平稳的光线从晏暄身后照射过来,也让包围在他身周的光圈变得摇曳不定。
岑远望着他始终明亮的双眼,半晌嗫嚅一声:“……混蛋。”
“……”
“成亲时候说好的同生共死,这会儿就让我活得更久。”岑远道,“当鳏夫能有什么好的,我看你就是要借此惩罚折磨我。”
闻言,晏暄终于是垂首失笑了一声。
消失已久的月光像是终于在此时突破了阻碍,争先恐后地穿越窗棂,让屋子里的每一簇空气都变得鲜活。
岑远在心里头舒出一声长气,不禁腹诽:自己还真是过于愚笨,以至于每回都在搞砸的边缘试探。
心中喜爱过甚,所以他想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交付对方,也不想让对方吃一丁点的亏,但与其去想一些特立独行的方式,究其根本,还是那一句话、以及长久的陪伴就够了。
“能老实睡了?”晏暄象征性地问了一句,随即站起身就要去重新吹灭蜡烛,但岑远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别熄了。”
烛火不住跳动,仿佛一起带动空气中的热度不断升腾,深秋的凉意逐渐被炙热取代。
方才被打断的旖旎再次纷至沓来,岑远轻声说:“晏暄,现在可不是补偿。”
不同于刚才,在光线的映照下,晏暄那仿佛经过精心雕琢的眉眼尤为清晰,却因为眼底深邃不见底的情绪和几乎相贴的距离,反而呈现出一丝朦胧。
“但我还是觉得后悔。”岑远磨蹭着他的脖颈,发出一声带着眷恋的叹息,“要是能早点发现自己有多喜欢你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