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们进了村子一路走来,没见着几户人家点着灯,就算有,那也是家里有老人,实在走不动的那种。
“哦,因为今天结婚的新郎官是我的初恋啊。”
范侠吃完主动要洗碗,顾凯歌没让,说他们这没有让客人动手的规矩,此时背对着他们正在洗碗。
灯光照在他酒红色毛线衫上,本来正在擦碗的手顿了一顿,回过头,露出一抹苦笑,“我怕我去了,控制不住我自己。”
范侠和宁小北惊得说不出话,手上剥了一半的芦柑都忘记吃了。急的布什在他们身边直打转,嘴巴大张,口水跟瀑布似得流下。
“你们两个既然能找到这里来……恩,就是从老闻那边弄到的地址吧。”
野深露重,三人转回了堂屋后面的小厅吃酒。
山里人也有山里人的野趣,之前宁小北也就只在书里读过“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真在在红泥炉子上烫酒现实生活里也是头一遭。
这时候北方的白酒大军尚未南下,江浙两地包括上海大多数喝得都是黄酒。金华酒,绍兴女儿红,古越龙山,都要热了才好下肚。就跟《红楼梦》里说的那样,热的酒在肚子里散的快,若是喝冷酒,要用五脏六腑先来热它,越喝越伤。
小炉子里热坐着热水,放着三个锡制的烫酒壶,个人喝个人的,互不打扰。宁小北拿起一旁碟子里的话梅,往自己的那个壶里扔了两颗。
青梅煮酒,源远流长,今日的这一顿,喝得颇有古风。
桌上除了话梅,还有一碟子青豆笋丝,一叠茴香豆,一叠未剥壳的水煮长生果,没有半点荤腥,着实风雅。
“以前你们两个读书的时候,我倒是没发现啊。”
顾凯歌斜倚着身子,一边剥着花生,一边打趣地说道,“早知道我就不把你们放在同一个寝室了,白便宜你们三年。”
会去vendy的会是什么人,不言而喻。
本来凯哥还以为就算真的有人按着地址找上门来,那不是彭越美术圈子里的人,至少也是他以前玩的那些朋友。谁能想到最后来的居然是他的两个学生,其中一个还是出了名的乖乖牌,好学生呢。
“你们什么时候好上的?不会真的给我玩早恋吧?”
虽然在座三个不是附中的人了,凯哥还操着老师的心。
“先别说我们,说说你那‘初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