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野一时也被他问住了,这汤泉行宫并不是他修建的,这儿的一砖一瓦,存在的时间恐怕比他俩的年龄加起来还要长。
他想了一想,然后答道:“许是太|祖皇帝泡汤泉时喜欢看风景吧,这儿的林子这样密,又有宫人侍卫在外头守着,没人会往这里来的。”
方啼霜被他哄劝着,这才犹犹豫豫地脱了衣裳,虽说这儿连个人影也不见,可他心里到底还是有点膈的慌,故而才一出去,便闭着眼往水里一跳。
陛下追出去时,只瞧见了一从惊起的水花,还来不及细想,便也跟着他跳了进去。
方啼霜压根不会水,一落进去便傻了眼了,两手在水里四处乱抓,好在裴野及时架住了他的手臂,将他往水面上一带。
方啼霜呛了口汤泉水,在那一边抹眼睛,一边呸呸呸:“这水也太难喝了,一股怪味。”
裴野忙从池边上取来了一块棉巾,心有余悸地替他擦脸:“那儿不是有台阶吗?怎么这样不要命地往下跳?”
方啼霜循着他的目光望去,这才发现不远处便有一道台阶,可他一点也不觉得是自己的疏忽,还要嘴硬的抱怨道:“我怎么能知道?你也不早告诉我。”
这汤泉不过才淹到裴野的胸口,可方啼霜并没能继承到他阿爷的身量,每日山珍海味地吃着养着,还是让那汤泉水淹到了他肩头。
方啼霜才在汤泉里待了没一会儿,便觉着呼吸有些困难了,裴野见他喘气,于是便将他抱到了池壁上一块凸起的小台上坐。
坐在这小台上,方啼霜才堪堪能和陛下一样高。
他身上布满了昨夜留下的红痕,像烙上的桃花,一朵接一朵地开着。
陛下的身上也不大好看,后背上有好几道抓痕,全是昨天夜里叫方啼霜给挠的,他挠得狠极了,别人挠一两下是要调|情,而他却像是要把人往死里挠似的。
裴野转过身去,将后背露给他看,又故意装可怜道:“你瞧瞧,你怎么舍得下这么狠的手?我们才在一起多久,你就要谋杀亲夫了。”
方啼霜抬起一条右腿,脚丫子在他后背上踩了一脚,不以为意道:“挠你两下怎么了?你怎么不看看我身上?”
“这、这、还有这,”他一边说,一边往自己身上点了点,“全是你干的好事,还敢恶人先告状!”
陛下转过身,抱着他笑了笑,而后又贴上去,两人很自然地就吻在了一块。
热气从池面上蒸腾起来,将四面的景色晕湿了,像模糊的一片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