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杨延宗和季元昊得到了第二个与坤氏相关的蛛丝马迹了。
坤氏,其实也有这样的动机。
杨延宗慢慢转动右手大拇指上的扳指,他步下弦梯,底舱血腥味极度浓郁,和甲板上仿佛是两个世界。
受过刑的这七八个人都垂着头呈昏迷状态,杨延宗也没继续往下,他站在弦梯上,盯了那几个人一眼,视线最后在那名蒙脸高手上停顿了一下。
当时这些蒙脸高手骤见他们惊诧一瞬,随后立即与北戎人联手对敌,非常凶猛,带着玉石俱焚的气势,要留活口可比杀死难太多了,当时情况还紧急,这最后一名,是他和季元昊联手一击才留下来的。
他对季元昊道:“我们这艘大船在沣水徐行,倒也不可谓不显眼。”
杨延宗随即偏头吩咐阿照:“夫人伤势不轻,暂不可轻易挪动,这船上多颠簸,到易阳即暂停数日,先让夫人稍事休养并补给船上水食。”
这是幌子。
待一行人重新返回甲板,杨延宗淡淡道:“把这人放了。”
“使人跟上去。”
……
易阳郊区的码头集市,还在喧嚣余音袅袅,车水马龙船只归港忙忙碌碌,而杨季二人临时下榻的别庄府邸所在的民宅区,却已沉浸进宁静的夜色中。
这座双子宅,苏燕蹲守在己方一侧的正院不远,她现在正当值,坐在房檐的阴影下,抬身看看不远处苏瓷的卧房已经熄灯,她才放心蹲回去。
她靠着有些灰尘的粱枋,一条腿翘着,嘴里有一下没一下啃着刚才随手掐的狗尾巴草,心里想的却是季承檀。
苏瓷伤势稳定,休养得当即可痊愈,她这当姐的一颗心就放下,人重新活泛起来了。
诶,不过想起季承檀,她心情就挺复杂的。
那天回去之后,季承檀也不知怎么和任氏说的,任氏答应他保守秘密了,反正据观察,连季元昊应该都不知情。
诶,孽缘。
反正吧,她还是坚决排斥他!
他不来打搅她妹最好了,否则她肯定饶不了他的!
苏燕挥了挥拳。
“干嘛了你!”
杨延贞一个轻纵在墙头翻过来,在背后拍了一下她肩,苏燕没好气:“小三儿你是不是想死?人吓人吓死人知道不知道?”
“不能吧,你胆子那么大。”
他斜眼看她,随手把刚在厨房顺的酱肉大包子分她一个。
苏燕哼了一声,感觉受鄙视了,不过她眼睛一转,嘿嘿笑了起来了,“诶,多了个新通房,感觉怎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