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前面的威廉转过身来,问她:“你什么时候回中国?”
“明天或者后天,暂时还没又定下来。”颜与问:“怎么了?”
“我和你一起走。”威廉说。
颜与眉头一皱,满脸都写着拒绝,“为什么?”
“我要去中国谈一笔生意,顺路。”
颜与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直到现在,她都没看懂威廉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尽管他这些天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婚约的事,也不再以她未婚夫的身份自居,但她依然能感觉到,威廉并没有放弃和她履行婚约的打算。
威廉是个中俄混血,比她大十岁,是黄道平在欧洲做生意时捡回来的孤儿,精通中、英、俄、法四国语言,很有商业头脑,对帮助他脱离苦海的欧阳乾和黄道平十分敬重,这些年也暗中派人去容城以及周围的几座城市寻找过她的下落。
正因为他一直坚守着对欧阳乾的承诺,才会对婚约的事念念不忘,据说他直到现在都没有谈过恋爱,也从不乱搞男女关系,洁身自好,貌似到现在还是一个处男,在人均浪子的欧阳家简直是一股清流般的存在。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去找我男朋友的麻烦,我就不认你这个叔叔了!”
威廉转过头来对她翻了个白眼,“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叫我叔叔,我没你想的那么老!”
颜与据理力争:“你是我外公的养子,相当于是我妈妈的弟弟,就算不是我的叔叔,也该是我舅舅。”
威廉说不过她,只好找黄管家求助,黄道平不想掺和他们俩的嘴仗,干脆闭上眼睛假寐。
真好,威廉是一个重情义、有担当的的男人,颜与是一个聪明有主见的女孩儿,倘若老爷和小姐泉下有知,想必也会感到欣慰和高兴吧。
他们是最后离开墓地的,当他们一行人到达庄园时,其他人已经在议会厅等候多时了。
颜与在一双双或好奇,或厌恶,或恐惧的眼睛的注视下走进议会厅,坐在了指定的座位上,威廉坐在她的身边,凭借着高大宽阔的肩膀帮她挡住了一部分不算友善的目光。
律师宣读完老人的遗嘱,议会厅顿时像一锅滴入了冷水的热油,瞬间沸腾起来。
他们有的在说英语,有的在说法语,还有的用上了西班牙语,各种声音交汇在一起,比菜市场还热闹。
颜与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也没心思听,含着一颗橙子味的水果硬糖坐在椅子上发呆。
威廉见她静静地坐在座位上,脑袋都快埋到桌子下面了,看起来有几分可怜,以为她被这些人野蛮粗鲁的样子吓到了,忍不住出声安慰她,让她不要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