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小心将竹辇放下,赵婉言从上头下来,一双腿行走如常,就好似从未伤过一般。
竟是恢复得这样好。
众人瞧得一愣,随即忙福身行礼:“郡主金安。”
赵婉言应了一声便抬步而来,罗明月行礼后抬头,见小郡主朝着她走来,心头顿时一喜。
来之前父亲便已同她漏过口风,知道这筵席多半是为了青阳郡主而设,母亲身子不便没有前来,然在她出门前亦是千叮咛万嘱咐,务必要同郡主好好相处,若能叫郡主开怀另眼相待,自是最好。
在这群贵女之中,她家世最高,郡主要寻人说话定会寻她。罗明月直了直腰背,立时迎上前去,一改方才的目中无人,倒是语调轻柔道:“郡主可要玩花令或是投壶?我陪郡主……”
然不等罗明月将话道完,赵婉言已然略过她,朝她身后的人道:“你怎么才来,叫我好等。”
罗明月面上的笑意一僵,立时回过身去,却见赵婉言已在商丽歌跟前站定,同她说起话来。
虽是责怪之语,可赵婉言面上全然不见怒色,不仅不见怒色,眸中更是亮了几分,神情比之方才要生动许多,一眼就能叫人看出她此时心情不错。
“是我的不是,郡主可莫生气呀。”商丽歌从袖子里掏出一方帕子,里头裹了两块亮晶晶的奶酥糖,“我自己做的,就当给郡主赔罪了。”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赵婉言哼了一声,却毫不避讳地伸手拿了一颗,奶酥糖香甜松软,她吃得腮帮鼓鼓,与商丽歌边走边聊,瞧着竟是说不出的熟稔自然。
罗明月呆立在原地,只觉四面八方投来各式各样的目光,叫她脸上火辣辣地烧,一时红一时白,袖下的手不由猛然收紧。
商丽歌陪着赵婉言走了一会儿,她身边的老嬷嬷就来寻,赵婉言有些不虞,老嬷嬷无奈,只得看向商丽歌。
“郡主这些时日都待在别苑未曾出门,怕是与好多人都生疏了,也该去见见那些新老朋友,莫要辜负王爷一番心意才好。”
南宁王此时举宴,无非是想让赵婉言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让她尽快融入贵女们的圈子,对她来说有益无害。
赵婉言虽不情愿,但也知道是父王一番谋划,便也顺从道:“我待会儿再来找你。”
商丽歌应下,看她离开后,再次独自逛着花园。
蓦然听石桥那头的廊亭边上传来一阵喝好,不少小娘子都跟着抬眸望去。只见对面石桥边围了不少年轻郎君,似在比试投壶。
澧朝民风旷达,多有舞乐宴饮,虽说男女不同席,但也不似前朝连面对面端坐都要隔着屏风那般拘谨严苛,女眷男宾之间互相比试投壶射箭都是常有的事,故而被吸引了注意的女眷们不但没有避开,反而跟着围了过去,想一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