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很默契地都没有提红玉的事情,倒是一夜安眠。
过了三两日,红玉便被人带走了,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偶然间听月荷说起,据说是被打了一顿后远远地发卖了。而也就在这三两天里,沈绫和孙裕的婚事也终于敲定了。在那以后,沈绫便一直闭门不出,阮诺看着枝头的枫叶红透,最后也只是将满怀感叹化作一声长叹。
这一日阮诺正陪着安氏饮茶,就有人递了帖子进来,安氏淡淡地看了一眼,抿嘴笑着把帖子交给了阮诺:“这个魏娘子想来应是你的闺中好友?”
才展开帖子的阮诺闻言顿了顿,勾着唇角浅笑颔首。
魏娘子本名许含双,婚配京中首富魏诚之子魏修涵,因为性格开朗活泛常随夫君魏修涵在外行走,久而久之便得了魏娘子的称号。阮诺合上帖子,心里了然,这魏娘子未出嫁时与原主是手帕之交,情谊匪浅。
安氏见她面容恬静,嘴角噙着笑意,不由笑道:“既是邀你相聚你去便是,整日闷在府中也是无趣。”
阮诺对魏娘子的印象仅仅是依靠原主那点儿记忆,但还是为了能出府感到由衷的开心,眉眼一弯,俏脸上梨涡盛笑。
“瞧把你高兴的。”安氏见她高兴的模样心里也欢喜,末了又不太放心地叮嘱道,“只你自己出门要当心些,府中护卫一定要带,丫鬟婢女可不能离身。”虽说是天子脚下,但是这个儿媳生的如此模样,安氏还是有些担心的。
阮诺不知安氏的想法但还是心头微暖,点头应下她的话以后又不紧不慢地比划道:“娘不用担心,媳儿自会小心。”
安氏眉眼染笑,将此事搁开,又与阮诺说了许多才放人离开羲和院。
当天夜里沈缙再次来到回雪居的时候,已经对此习以为常的阮诺犹豫再三还是将提前写好的一张字条递给了他,而后抿唇敛眉等着他的反应。
沈缙接过字条的时候眉梢微挑,凤目打纸上扫过,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而后目光落在阮诺的身上,问道:“如今愿意搬院子了?”明明前些日子提起的时候还十分抗拒,怎么今儿个倒想通了?
阮诺心里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是沈缙连日来夜夜留宿回雪居,两个人挤在她的那张小床榻上实在有些拥挤不堪,既然改变不了要同房同榻的事实,那何不让自己过得舒适一些?
然而面对沈缙的疑问,阮诺只又在纸上添了一句:“回雪居偏居僻远,将军夜行至此过劳。”
沈缙轻嗤一声,这句话他不去辨别都知道是敷衍之词,但也无言以对。当初他一怒之下想着眼不见为净将人迁居至回雪居时哪里会料到有近日这许多变故?小姑娘不似他想象中那般阮诺可欺,也不像其父阮岑那般狡猾可憎,这许多日子相处下来,沈缙不得不承认的一个事实是,他不再排斥自己的妻子了。或许说喜欢说爱太早,但是他心里是第一次有了想与一人“琴瑟在御,莫不静好”的念头。
沈缙将手上的纸条放到桌子上,看了一眼跳动的烛火,负手往屋内走,声音清冷却少了平日的三分疏离,依旧是淡淡地道:“这事你自己做主便好。”
看着沈缙的背影,阮诺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轻轻地咬了咬唇才又跟了上去,比划着将魏娘子递帖子说的事情跟他讲了一遍,末了只拿明亮如璀璨星辰的双眸盯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