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到自己被寒冷抓住,恐慌撺掇了她的体温。她抬起头看向黑色风暴远去的方向,在那里,有新的气象正在形成。
如同冷热气流冲撞,又如不同的物质混淆结合,有着什么无色的,胶质装的物质与黑雾混在一起。那些黑色的颗粒犹如细胞或血液,很快流入白色胶质之中,形成如同叶脉,或者血管一般的网状构造,错落的布满它的内部。
很奇特的感觉,仿佛那本是不同的生物,因为某种原因共生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庞大的生命体。
把一个灯塔水母切开,它能在24小时内变成两条水蛭虫,72小时后生出触角。
相反的,由大量水螅聚集在一起的银币水母,无论谁看都会以为它是上天赋予的独立个体。
它是完整的。
但它,却不是单独的个体。
这是自然的,是宇宙之中生出的奇迹,全新的群体生命体。
不知道是否是唯一的特殊,还是说无独有偶的定向进化,这种在现在的世界完全难以想象,无法置信的生命形式切实存在。
或许是因为太过的震惊,卫钟连悲伤的情绪都暂时忘记了,任由自己直视眼前的壮丽景色。
它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吗?
还是说,历经各种周折,在这个维度之中它偶然性的‘完成了’?
如果之前的牺牲跟死亡,都是为了它诞生所必经的阵痛,那么这样的结局虽不能接受,却也不是无法理解。
正如没有行星毁灭的尘埃,也不会有新星诞生。无论痛苦与否,思念与否,客观事物还是按照自己运作的规律星移斗转。
这漂浮在空中,有着黑色血液的水母似得东西似乎终于获得了重量。它比原先的高度降低了很多,开始试图向前移动。可惜不再轻盈的身躯令它略显笨重的翻滚。最终,它的外形在大气之中反复尝试,找到了最合适自己行动的姿态。丑陋的,柔软的,没有骨头的鱼一样的外形,正费力游动着,它的动作逐渐熟练轻快起来,仿佛一口气将多少物种几万年进化才获得的形态跟技能,花了几秒钟就已经完全掌握。
蓝贺?
不,怎么想象都无法相信这跟boy是同样的东西吧。
用简单的方式来理解,倒不如说boy被这东西吃掉了。
想一下,人类平常进食的时候,不就是吃掉别的动物的细胞,吸收为自己的一部分吗?说是成为了血肉,其实已经算完全不同的生物。
卫钟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如今她还没办法分出心思去注意是否有其他人,这些人是不是同样看着这么奇幻的场景。她也无法去多做思考,这个生物到底能否交流,又到底想做什么。简单来说,她现在就是——一脸懵逼的断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