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柒过得日子同那些人比起来便好多了。
但许枝家又更凄凉些。
母亲父亲同时感染鼠疫,都已被隔到一个屋子里不能轻易见人,他们每回进去侍奉母父也不能多待。
因此许秋这段日子流的眼泪可比以往几年都要多了。
“枝儿,若是母父真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怎么办呀!”
许秋总哭,他是男子,心理都是脆弱的,许枝是唯一一个能扛起这个家的人了,面对哥哥的哭泣,她只好安慰他。
“会好的,母亲父亲会好起来的,我们家会好的。”
可是她心里有多清楚,就连那些用上好汤药吊着的人,都死了好几个了,他们这些穷苦的乡下人得了这病,又怎么能好呢?
“就算母父不好了,我们也会好好的,你相信我。”那一天许枝站在许秋身边,仿佛突然就长大了。
这一年,堪称祁国最艰难的一年,鼠疫,旱灾,民不聊生,也是许枝家最难熬的一年,就在这一年,他们母父双亡,只剩下两兄妹相依为命。
只是痛苦总有过去的时候,未来才是值得人们展望的。
“哎,许枝,许秋,你们来了,快坐。”
他们村里的规矩,母父去后得守孝三个月,他们母父一起走了,便守了六个月,现在才出了门,许柒为他们做了酒,好祛祛过去那一年的晦气。
“这一年可多谢你帮衬了,以后我们就是好姐妹,如果有什么要帮忙的,你也只管说一声!”
时间会掩埋所有的悲伤,许柒还记得许母许父刚走时许枝有多难过呢,可现在她却像是忘了似的,又重新开心起来。
不过这是许柒乐意见到的。
叶澜抱着孩子从屋里走出来,他前半生太过劳累,累坏了身子,连带着生出的孩子也身体不好,还是个女儿。
许柒现在已经在着手给闺女备家产了,不然就怕以后娶不到夫郎。
一听许枝说起这个就想起自己之前的打算。
“你来的正好,我们俩合计合计。”
她想同许枝一起开一座酒楼,她出银子许枝出人,平日里赚的便五五分。
两人女人进去商量去了,外头就留下这两个曾经互为情敌的男人,分外尴尬。
最后还是许秋先开的口,“这是你跟许柒姐姐的孩子吧?快给我瞧瞧。”
许秋一提,叶澜便赶忙将孩子抱过去。
“呀,这孩子真好看,长得同你和许柒姐姐都挺像的。”
许玲在叶澜怀里吐了个泡泡。
许秋现在算是真正放下了对许柒的心思,这两人一直是村里出了名的恩爱,又有了一个女儿,哪里是他能继续肖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