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走至墙边,抬头细细看一遍:“这些……是你的作品吗?没学过建筑能画成这样简直是天才啊。”
他语气中的惊艳,梁映真听得汗颜,要怎么解释那是她失忆前的作品呢,解释就要说自己的失忆,不解释好像就舔着脸认下他口中的天才。
可是失忆这种事太罕见了,就这么说出来,会被当成精神病吗?
可能会的。
梁映真想了想,安慰自己厚脸皮一次也没什么。
她更厚着脸皮,隐隐期待地问道:“如果是学过一点儿建筑的话呢,算天才吗?”
“也不错,但天才就说不上了,里面一些设计理念是广为流传的教学成果,如果是没接受建筑学课程无师自通绝对是天才。”
谢征转头见她神情有些失落,安慰道:“这又没什么,我一个大学老师也不敢自称是建筑学天才,这么多年我就只见过一个。”
“谁啊?”梁映真眼睛亮了亮。
谢征笑着睨她:“你丈夫。”
“啊?”她完全惊在当场。
“那都很多年前的往事了。”
谢征笑了笑,眼前的漂亮女孩年纪很小,不知道很正常,就算是夫妻傅审言也未必会谈及当年的旧事。
“我想听,你说说他怎么天才嘛,我和他也是夫妻啊,他都不跟我说的。”说着说着梁映真自己也没察觉,语气有点小小的怨念。
“设计这种东西,怎么能是用语言描述的?”
谢征的神情微微浮现出一种回忆的色彩:“建筑是凝固的艺术,这句话每一位建筑学生都知道。我和审言在国外的老师很厉害,他曾经说,审言是他所有学生中唯一一个设计不仅能成为艺术,更有一种哲学的蕴意在他的设计中。”
“哲学?”梁映真懵懵地问。
“对,哲学层次。是不是觉得很玄学?”谢征朝她笑笑,调侃道,“我也觉得,所以我就不是天才了啊,也就当个大学老师了。”
男人脸上的笑容里,一半是失意,一半却是遗憾。
不知怎的,梁映真直觉那一半的遗憾是为了傅审言。
别说是傅审言的朋友,连她也觉得遗憾,幽幽道:“为什么不继续做设计啊?”
不然,说不定现在也能看见所谓建筑设计中蕴含的哲学是什么境界。
谢征却没回答,只说:“好了,我该回学校看学生的模型作业了,下回再见。”
“好啊,我送你出去。”
梁映真一路将他送至车库,刚好撞见好些人从一辆卡车后进进出出地搬多肉,一盆又一盆,很快摆满一地。
谢征看了看没问什么,坐进车里与她道别。
白色轿车很快消失在郁郁葱葱的林木中央大道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