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睁开眼。
三年前最最要好的朋友出事,明明是那么明媚耀眼的生命,转眼之间只能靠仪器维持着微弱的呼吸。
韩真佩接连几个月精神都有些恍惚,只觉得生命太脆弱、世事太无常。她常去疗养院看梁映真,开始一个月跑几趟,慢慢地两三月去一次,四五个月去一次。
对着病床上苍白没有生气的人说话,太寂寞了,她不会有一星半点的回应,只剩滴滴作响的心跳探测声。
对着这样的她说话,韩真佩觉得是自己自作多情,渐渐地缓过来,只是她还是很宅,另交了新朋友,但再也没有一起长大彼此默契十足的感情。
却在一年前某天听闻梁家和傅家联姻,她万分震惊地跑来梁家,赵卓丽没有隐瞒,只让她对外不要宣扬。
她那天回去失眠一场,虽然听了解释也知道是梁家无可奈何,但依然觉得映真太惨太惨,连成了植物人人事不省,也要为自家奉献出仅有的价值。
半年前惊闻梁映真醒了,而她却在见过睁开眼的梁映真后,随即被赵卓丽叫去另一旁,叮嘱关于婚事,不要说漏嘴。
“为什么?”她问,“之前映真昏迷就不说什么了,可她醒了啊!”
赵卓丽说:“傅审言也不差。”
岂止不差,堪称是江城直至放眼全国也炙手可热的富豪,何况如此年轻。
再见映真之前,韩真佩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欺骗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对她来说太难了。
后来见映真和傅审言似乎相处还可以,一颗愧疚的心渐渐地也不那么难受,谁知这就去了一趟日本回来天都变了,说要离婚。
韩真佩没有出声,她觉得自己开口一定管不住嘴要和盘托出,但想到赵卓丽的再三叮嘱,还有曾被傅审言打电话淡声叮嘱。
牵扯到傅氏,真相的后果不是她能承受的。
“哎,妈妈好像没提这事了,而且我也觉得会不会是我任性了啊……”
韩真佩眼角微湿,没有出声。
梁映真似乎也不介意旁边的人已经睡了,没有回应也继续。
“还有啊,我好担心好担心万一我之前真的特别喜欢他……”
“他那样的男人应该,呃,不像会吃回头草的。离婚的话……哈哈,恢复记忆后我会不会把自己捶死啊。”
“我要是没失忆就好了,也不用纠结了,啊困……”
寂静的卧室里,唯有纱帘透进的月光,静静的倾听她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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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大剧院。
今日天气炎热,大剧院门口依然熙熙攘攘,等着入场,只因经典的《歌剧魅影》巡回演出。
“我哥难得这么有良心,我随口那么一要,他就给我弄来了vip票,是二层第一排!映真你原来特别喜欢歌剧魅影的,从伦敦到国内你当初看了至少五六场呢。”
这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