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和你还欠他们一个解释。”白姮迎上相阙目光,“不知殿下可还记得?”
“自然。当年霄禹宫九转长廊间,是我亲手隔绝了他们!若不是那一幕,姐姐根本不会落下九重宫门。心死如灯灭!”相阙眼眶微红,顿了顿方才拱手笑道,“今日是你新婚大喜,奈何相阙身无长物,一礼权当相贺!”
“殿下!”白姮扶住了他,“臣下如何受的起!”
“你自然受的起。当年穹宇多事,皆是因我所迫!还望正神看在相阙年少任性,多担待!”
白姮含泪额首,“殿下此礼,白姮受了!”
“今日花好月圆,是你的良宵。你去休息吧!”
“臣下告退!”
白姮走出不远,回头看见那一袭侧影,竟觉得仿若看见一点明光。从此便一直记得,此情此景,母神次子,少主胞弟,相阙殿下负手立在北海海底的一处珊瑚旁,晚风拂过他张扬俊美的面庞,银装箭袖衬得他长身玉立,而他眉宇间隐隐现出一点从未有过的庄雅之色,周身竟开始有浅淡的神泽仙气缭绕开来。
也在这个夜里,自出生便视性命如草芥的相阙殿下,第一次施手救人。
彼时,他只是沉溺在对自己姐姐、姐夫的愧疚中,亦感慨造化弄人。他甚至已经想到了,若是找不到那一缕红尘浊气,也可以让凌迦安心调伏的法子。那一刻,他翻掌于上,日月合天剑之日剑在他掌中现出身形。
日月合天剑双剑相合,乃是启开穹宇之秘钥。大宇双穹内,琼音阁前,有池名唤清潭寒玉池。散了灵力入池中,冰封池面,亦是彻底封印了他。思至此,他隐剑入袖,回望上首的两人。正值凌迦复了精神,与他眸光相接,两人难得会心而笑,最终目光皆落在那个白纱长裙的女子身上。
他想捡个日子,将当年九转长廊之事同姐姐说明了,便算是无有遗憾,他便也该回去了。如此思虑间,他笑了笑,准备重新入席饮一杯好酒。却听得不远处似有□□之声,仿佛有人受了伤极力忍耐着。
他箭步而去,方才看清是一个紫衣的女子,气息微弱地躺在贝罗从中。整个人伏在地上,手指欲要抠进土里。胸腔至脖颈处霞光忽明忽暗,俨然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救……救我……”女子伸出手来了,哀求道。
“你是何人?”相阙本是想也未想便伸了手,却见她周身气泽不似神泽仙气,自己体内那股怨气更是瞬间蔓延开来,整个人竟一阵晕眩,猛然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