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她,面对自己时,常常还是唯诺谨慎,唯恐一句话说得不好便惹了自己不再理她。
那次,她便又是给自己惹了麻烦,于是惶恐着向他又是道歉又是保证。她说:“我保证下次再也不这样了,保证不让自己再留一滴血……我保证……阿诺,你别生气了,我保证不再给你添麻烦!”
“我没嫌你麻烦!”他是这样回她的,“你要是不麻烦我,估计我麻烦更大!”莫名地,他又补了这么一句。
“对,原来我这么早就爱上你了!”凌迦望着漫天风雪,感慨道,“可是安安,我却错过你这么久!是我不好”
“你……不好?”相安蹙眉道,遂而点了点头,白了他一眼,“嗯,你是不好!”
御遥收了凤来琴走上前来,从袖中掏出流桑花瓣喂给相安修元补气,只抬头瞥了眼凌迦,“经此一役,那些还想着兄长您有朝一日也许会重立君后的女仙们,此刻怕是将此种想法掐得连渣子都不剩了!”
桑泽亦摇着扇子走上前来叹道:“我原以为替兄长娶走了神泽仙界里最强悍凌厉的女子,剩下任是谁,兄长都当不在话下。啧啧,原是桑泽年轻了些!”
“阿诺!”相安望着已经施施然远去的两人,抬眼望向凌迦,“他们是夸我吗?”
“对......不知道!”凌迦本是脱口而出的应答,却莫名换了句话,还连带着瞪了一眼怀中的人。
相安已经习惯他这副别扭模样,也不理他,只含笑往他怀里缩了缩,合眼睡了过去。
凌迦知她已是身困体乏,心力虚耗,便急急带她回了七海。然而将将带回到毓泽晶殿,尚未达到昭煦台,相安已经醒了过来,无论如何再也不肯睡过去。只传了白姮,命其将两朵荼茶花炼化了,给凌迦用下。
炼丹房内,凌迦靠在床榻上。相安枕在他腿上,三千青丝滑下来,丝丝缕缕皆被他握在手中。
凌迦给相安按着太阳穴,只哄道,“你合眼睡会,药好了,我叫醒你,你再喂我!”
相安摇摇头,只盯着外间不远处炼化荼茶花的白姮。
“那我同你一起睡,我们一起歇一歇!”凌迦实在舍不得她敖红着一双眼,只为等待一碗药。
“就不!”相安仰头望了眼凌迦,有些气恼道,“昔日,你便是瞒着我喝下了一碗毫无用处的药。偏偏还是我亲自喂的你,我当你已解了眼疾,便从未作他想。只当你那些口不择言的话,时冷时热的情绪,是因为厌倦了我,故而对你百般失望。甚至恨你,怨你……你说,彼时你我到底是谁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