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下领命!”代尹修退身而去,总觉得心下不安,走至门口还是停下了脚步,望向大殿之上的那个女子。
“可还有事?”相安复了往常神色,言语里多了一分亲切温和。
代尹修见她腹部高耸,起身已有些困难,走上前来扶过她,“你如今身子愈发重了,若真是急召,不若请凌迦神君来枉死城吧。我实在不放心留你一个人在城中。”
相安摸着胎腹,面色愈加慈和温婉,心中却抽搐地疼。她想他已成婚,不日也会有自己的孩子。让他来做什么,是让这样地自己再被他怜悯一次,还是嫌恶一次?
“我无事,左右还有魅峨在,她很好。此去七海来回来也就七八日,无妨的!”
代尹修看着她面色较之前几日确实又好了些,精神气也足了许多。覆眼的红菱在她后发间垂下,因着孕期困乏,她连发髻都没有梳,只将一头墨发全都笼到了颈后,用另一条红菱松松夸夸地系着,倒也多出了几分慵懒娇媚。
“你脚程当是没有我的雪毛犼快,若当真担心我,我让雪毛犼送你去,可省些时间如何?”
“嗯,也好!”代尹修稍稍放下心来,却也还是没走,只道:“少主,有一事,我想同你说!
相安叹了口气,“即将子时,便是明日了!我让你即刻前往,你却左右拖延,非要惹我生气吗!等你回来,慢慢与我说,我细细听着,可好?”
“嗯!那你等我回来!”代尹修想着自己红口白牙将一事来回颠倒了说,一时间未必能让她信服,且去了七海,直接请来凌迦神君,再同阿悯素要了那帖子,反正贴上名字是他二人,如此负荆请罪,也可让他二人即刻冰释前嫌。遂而,应了下来。
相安点点头,感知代尹修已经退身离去,却还是忍不住又嘱咐了一句。
她说:“代尹修,日后你要专心修道,切记晃神离心,不是为了要你不负厚望,只是于你自身有益!”
代尹修离开枉死城的时候,相安最后的话语缭绕在他心头,便觉得能得此一句,数万年清修都是值得的。他骑在雪毛犼身上,拍了拍它脑袋:“真是羡慕你,时时刻刻能伴在她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