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毛犼怒吼着,欲要再度扑上来。沧炎带着相安跃后数丈,递了个眼神给汀覃,让她拦住雪毛犼。
相安已经站不住,往外跌去。沧炎一把将她扶起,覆在她胸口的手反掌移到到她后背,继续注入灵力。
猛然间,相安觉得整个人仿佛清明了一些,体内流转的气息亦是纯澈了许多。小腹之上,更是有着层层温厚的气泽包裹,让她寒气相侵中,感到一点温暖。
“你……”相安微喘着气息,只觉沧炎融于她体内的灵力越来越熟悉,“铁马冰河?”
“对,是铁马心河心法!”沧炎看着条条黑色的气泽缓缓涌上相安脖颈,掌间发力,又勉励推过一重真气,直到那缕缕黑气在他的操控下倾数汇入相安的左肩。如此他也再没力气,便撤了掌力,松开了相安。
“师父!”汀覃见沧炎跌在地上,便不欲再同雪毛犼私缠,只匆匆赶来救助他。
“我无事,只是有些脱力,去看看相安少主!”沧炎盘腿而坐,开始调息。
待汀覃靠近相安,早已跃到她身边的雪毛犼碧眼燃起怒火,直扑汀覃而去。
“小雪住手!”相安缓过劲来,“他们是好意!”
雪毛犼堪堪收住脚步,却还是朝着那两人怒吼了一声,方才回到自己主人身边。
相安已经恢复了一些精神,缓步走到沧炎面前,开口道,“此番入岭,你多次护我,可是为何?”
沧炎缓缓睁开双眼,看着满天飘雪,“我与阿栖幼时相识,初次见到她时,是在魔族婴粱谷。彼时她被两头三首蛟围攻,我救下了她。可是她转身便将那两头受伤的三首蛟杀了。我问她为何不留一丝余地。她说三首蛟染了怨泽之气,若让气泽流泻,恐会伤及更多,混乱洪莽源的气泽。少主,你说彼时的这个女子,心中可也是顾过大局的?”
“自然!”
“后来我与她同入师门,少时结伴游历洪莽源,后又归附神族,追随君上,至此一路,也算得上青梅竹马。我曾答应她,只要她醒来,无论她要做什么,我都会满足她。因而我没法违拗她,也不忍心拂逆她。”
“所以,你一边由着她作恶,一边给她弥补善后?”
“少主,她要你半颗神泽之灵,是我动的手。但我护了你心脉。她以魔族之气滋养你,想你沦为魔魇,我今日帮你逼出了全部的魔气,虽尚在你左肩之上,却也是汇成了一处,暂时封印了起来。”沧炎站起身来,朝着相安跪了下去,“沧炎什么都不求,只求若真有那么一日,少主能容阿栖一个痛快!”
相安凭着声音往沧炎出挪了挪,只笑道,“因果二字,不是这样的。我能容她的,自会容她;我不能恕她的即便是恕了她,天道也不会放过她。”
“还有……”相安顿了顿,“你方才融于我体内的铁马冰河心法且收回去吧,想来是他昔年授予你的。我不要!”
“那一成心法,确实是君上教化相授,只是如今我已不配再享这般荣耀的东西,如此还了我也得个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