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那我来!相安轻笑了一声,挥剑斩落画卷,将一幅幅画卷拦腰刺破毁去。她的剑上凝了她的血液,如此刺破画卷,画卷之上散出缕缕怨念,然后连着画作一起消散开去。
“不可以!”
凌迦厉声道,拂袖握住相安手腕。因他凝着灵力,相安手腕间结界瞬间破碎,满手伤痕便全部显露出来,颗颗血珠滴入剑身,日月合天剑发出万千光芒,按着相安心意聚拢剩余的画卷于剑锋。眼见一室画卷就要被倾数毁去,凌迦再也无法顾忌相安,只一把弃了她,出掌迎上剑势,混着他磅礴灵力的掌风敛尽日月合天剑的光芒,他收掌救下剩余数百幅画卷的时候,转身看见相安从台阶滚落下去,她从那无数细小的水镜碎片上连身碾过去,一声青衣瞬间现出条条血痕。
“安……”只一瞬间,凌迦仿佛被摄了心神,不知道该说什么,亦该做什么。
相安伏在地上半晌方才回过神来,却愣是一声也没有叫唤出来。她爬过去捡回自己的剑,撑着好几次才站起身来,她回头看了一眼凌迦,面上竟攒簇一点笑意,艰难地走到他身边,“你不是故意的,对不对?”
“你要救得是我,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对不对?”
“对不起,安安!”
“我再问你一次,你要不要与我上书浮涂珏?”
“嗯!”
“好!”相安强撑着喘出一口气,转手持了一盏鲛人灯递给凌迦,笑意浅浅道:“烧了它们,我们前事皆罢!”
凌迦往后退了一步,摇着头道:“烧了它们,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相安从未这样癫狂过,她笑着笑着便笑出了眼泪,方才停下来,疲惫道:“我是为了什么,要一次次自取其辱!”
“安安!”凌迦追上去一把拉住了她。
“你还怎样,想齐人之福吗?还是把我当成一个替身?前些日子里,我是怎么同你说的?你口口声声又说了些什么?髓虚岭十里长廊中摆满了她的画像,青衣墨发,练着御寒剑法,与我分毫不差。想来,这些年原是神君错爱了,对我这般好,原是我也穿了一袭青衣,是吗?”
“不是的,安安,你听我解释,这些画的确是裳暖天,也的确是栖画身上那一件……”然而凌迦的话尚未说完,原本被相安刺破的画卷散出的怨念之气从地上升腾起来,丝丝缕缕往相安后背靠拢过来。
凌迦一把将相安推出了门外,只厉声道,“送君后回昭煦台,传八位护殿星君轮值保护。没有本君君令,君后不得踏出昭煦台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