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心悬起来的同时,就听见皇上忽然冷哼了一声,沉声道:“你们两人,可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说朕的臣子不忠吗?”
跪着的陈之俊和陈之健浑身一颤,大约是兄弟的默契,两人同时磕头:“草民不敢。”
“既是不敢,陈之健你为何要说这话?”皇上的声音听上去更生气了。
尽管心砰砰直跳,陈之健还是用力撑住自己:“回皇上,草民自小读书,就听过天地君亲师,之前皇上问何谓忠信仁义之时,草民心中深深被触动了。草民绝没有搬弄是非之意,草民只想用草民这一生,为大荣,为皇上,为百姓做事,而不是为朋党争名逐利。”
“哼,陈之俊你呢?”
陈之俊同样端正地磕了一个头:“草民亦然。”
半晌,忐忑的两人忽然听见皇上一声冷哼:“既是为朕做事,那朕让你们去河南,你们为何这么迟疑?”
河南可是怀王让他们两……两个人心里如是想着,忽然一阵白光闪过,两个人抬头对视一眼,接着惊讶地看向皇上,眼中闪烁着的是同一个疑问:该不会是我猜的那样吧。
贾筱筱慢条斯理地端起了一杯茶,眼里闪着一丝光:“朕叫你们去河南,确是为了黄河之事。自古以来,黄河的水患是各朝各代的难题,这疏浚和改道之事,没有千钟也有百种了,却始终不能根治。朕也没打算要一口气将这件事解决,本身这事也并非一朝一夕之功,朕要你们做的,是将眼下即将到来的黄河汛期给平稳度过。朕的要求是,能堵则堵,不能堵,先保人,再说其他的。”
提到水患之灾,陈之俊和陈之健都不约而同在回避,不为别的,正因两人父母本身是去帮姥姥姥爷抢收粮食,结果,那日黄河就决堤了,姥姥姥爷全家都没了,两人的爷爷奶奶早就去了,就这样只剩下了他们两个孩子。因着两人并非那个村的人,最后连恤银都没得。听到皇上的最后一句,两人均红了眼,郑重地揖了一礼:“草民遵旨。”
贾筱筱一左一右扶起了两个人:“朕此次要你们去,是寻正在做这事的人,协助他将此事做好。你们,可能胜任?”
陈之俊和陈之健对视一眼,同时重重点头:“草民定不辱命。不知那位是?”
“之前的通江县令贾浩。”贾筱筱吐出了这个名字。
两人默默将这个人记在了心里。
贾筱筱端起了两杯茶:“你们两人也没甚牵绊,如今事从紧急,朕已拟好旨意,今夜回去之后就会派人过来宣旨。你们若是妥当了,这两日就起身吧。”
两人又同时应道。
贾筱筱看到陈之健欲言又止的模样,故意沉声道:“陈之健,还有什么事?一并说出来。”
陈之健连忙拱手道:“草民是想问问,谢山长他……”他说到一半,顿了下,似乎是咬咬牙道:“草民觉得,山长此举一定是有原因的,还望皇上明察秋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