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筱筱顿时眉飞色舞起来:“我大哥的儿子,两岁了嘛,说是他前儿个非要溜出去玩水,结果不小心着凉了。那小家伙不肯吃药,一喂药就跑,跑到我母亲那边的时候说是在他娘那边吃了药了,回去后又给他娘说在奶奶那里吃了药了。就这样混了有两天,我大哥有一天早上偷偷跟在他后头,这才拆穿了这事。我母亲和我大哥就说,简直跟我一模一样,就是我带得坏头。天地良心,我都没见过这个小侄子,我哪去带的头啊,明明是大哥自个儿蔫坏。”
“筱筱,小时候也不喜欢吃药吗?”甄承祐将信纸叠好,将她引到了椅子边坐下。
贾筱筱刚坐下,闻言就苦了脸:“谁喜欢喝药啊,那么苦,还要一勺一勺喂。我要一口气喝完也不同意,说是我人小,怕我噎着。那我没折,只有跑了。不过,我比我侄子机智,我往我爹那边跑。”在现代的小时候,她身体不好,老是生病,她妈就觉得她应该治治本,所以老带她去煎中药来喝,她可是深有体会。
“你父亲,很是疼你?”甄承祐忽然问道。
贾筱筱一听到这个,立刻像只趾高气昂的大公鸡,拍了拍胸膛:“那是,我爹可疼我了。小时候他上班,咳,上了衙门回来,总会给我带好多好吃的。我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喜欢上豌豆黄的。”
甄承祐就这样看着贾筱筱。她仿佛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往下讲,讲她当时不喝药被发现了,差点儿被她母亲揍,她父亲求情,最后她父亲那个月的零用钱也被扣了下来,爷俩儿一个月没吃到零嘴。然后她学字的时候坐不住,父亲偷偷帮她写功课被母亲发现了,结果爷俩儿被母亲罚了晚上不准吃饭。半夜她爹去厨房偷了一点儿东西送给她。一桩桩一件件,简直绘声绘色活灵活现。
甄承祐被她的话给感染了,也笑得前仰后合,感觉好久没有如此开心过了。见她还要说,他忙递了一杯水到她的嘴边:“先喝点儿水。这样说起来,你母亲,是严母了?”
贾筱筱一咕嘟就咽下了水,连忙摇头道:“不不不,我母亲,那可是全天下最好的母亲了。就是她罚我和我爹不能吃饭的那晚,其实我家平时根本就不留菜的,那天怎么会那么巧留下了,就是她故意的。还有啊,有一回,我生病病得很厉害,我爹在外地回不来,那天晚上雨又大,我娘抱着我,冒着雨出去寻了大夫。”
“你娘一个妇道人家,深更半夜的,抱着你出去?”甄承祐眉微微一挑,“你家下人呢?”
“咳。”贾筱筱正在喝水,差点儿被呛。她赶紧顺了顺气:“那个,当然有下人了,只是在马车里我娘一路抱着我的。”
甄承祐这才点了点头:“不过雨夜里,乘马车出去的确是很危险,更别提你母亲还一介女流之辈,实在令人感叹。”
呼,好歹过关了。贾筱筱连忙转移了话题:“我娘对我的好,可不只这一件。她还有啊……”
甄承祐听着贾筱筱的讲述,忽然间神情有些恍惚。自打小起,他只在母后身边待过,也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做参考,并不知道母子之间会是啥样。再小的时候他不记得了,但在他有印象起,他已经搬到了皇子专门住的南宫了。每天早晚去给母后请安的时候,母后总是让自己坐得离她近点儿,询问自己的饮食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