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苏没有回答,而是问道:“按照你的眼光和经验,你觉得天裕目前这批练习生中,在有足够的资本支撑下,有几个可以出道,有几个可以在出道后大火,能够维持长青?不要像昨天那样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今天是最后一次机会,错过以后将不会再有。”
范妙情沉思片刻,斟酌后道:“三个,综合外形条件、努力程度以及天分来说,我觉得能有三个。”
经过昨天的“交战”,领略到筑梦风投的新人总裁并不似从前的翟耀那样可以打感情牌,知晓对方虽然年纪轻轻,却是个冷静且精明的商人,现已给出底线,她不再插科打诨,而是实话实说,主动迎合着交底。
天裕娱乐签下的练习生并不多,目前只有二十个,与其他专门做偶像包装的公司相比,他们天裕明显是小巫见大巫,是最底层的“小作坊”,想乘着东风赚钱,却没有那个实力。所以练习生们的水平也参差不齐,只是看到差不多的有培养机会的便及时签下,大约是报着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心态,能火一个是一个,只要有人出头,天裕也就撑起来了。
邬苏紧接着又问:“你觉得如果有一千万,三个人能花多久?”
范妙情听到这个数字,心脏猛地一颤,想了半晌,回答道:“只论前期培训和包装,可以支撑两年,如果后期宣传......恐怕是个——”
“无底洞?”邬苏笑着接上。
范妙情叹气:“是的。”
筑梦风投的总裁真的只有十八吗?她怀疑翟耀在骗她。
这一问接着一问的,哪里像刚成年的小姑娘。
“你们需要转变思维,放宽眼界,有一千万,单说培训与包装足够,但要说宣传,不是给别人送钱吗?有材料有手艺,自己做蛋糕吃不香吗?省钱又方便。非得去别人那儿买,还是花大钱买个边角料?”邬苏指尖轻敲桌面,缓缓道:“你说呢,范总,吴总,以及坐在那边的两位经理先生。”
吴兴和似乎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却依旧有些茫然。
另外两人比他还不如,没跟上思路。
只有范妙情,她试探道:“您的意思是咱们自己承办个节目?”说完她立刻自行否认,“不行的。”
“因为清州文娱?”邬苏道。
“是的。”
“你们怕什么?”邬苏语带讥讽道:“常言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们天裕虽然穿着鞋,可那顶多算得上是个拖鞋,除了脚背有点微乎其微的遮挡外,其余的地方四处漏风受冻。公司内目前十几个十八线排不上号的艺人,拍电影算龙套,电视剧男二十号,女十九号的配角,不是死就是残的角色,算上红包补助一部剧下来能赚几万块?加上二十个嗷嗷待哺的练习生,她们还能领多久的工资,吃多久的饭?”
“范总,你算过天裕还能撑多久便要关门大吉了吗?”
翟耀听着邬苏“口中喷毒”,直替吴兴和与范妙情脑袋疼,他尽量缩减自己的存在感。
吴兴和被“毒”得恍惚间仿佛见到了自己早逝的老母亲,犹记小时考倒数被追着骂的场景。
范妙情则是脸色挂不住,老底被揭,面红耳赤,想反驳却无法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