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出厨房,装作唯唯诺诺的样子与那老虔婆说了一声,见着她迫不及待将自己赶出来的样子,忍不住在心中发笑。
嚣张吧,也就只能再嚣张这一日,往后的日子便和她那恶心的儿子,在地府里过日子吧!
她低着头走出门,有村中的妇人和她打招呼,“这是张寡妇家的媳妇阿珠啊?你娘终于肯放你出门了?”
沈宝珠瑟缩了一下,点了点头,一副怕人的样子,“张婶,我娘让我去村长家帮忙。”
“噢,原来帮方娘子家清扫的活儿竟然被你婆婆给抢去了?你婆婆让你去那你可有福了,那方娘子的厨艺别说是在咱们村里,哪怕是整个城里都是独一份,方才我见她家升起了炊烟,以方娘子那和善的性子,定会留你吃饭,”那妇人挤眉弄眼,“若是有什么好吃的,给你张婶留上一些?”
沈宝珠却恍若没有听见她的话,只抓住了其中的三个字,“方娘子?”
这方娘子三个字,不知怎的,竟让她想起了五年前,她还在汴京城中……不!应当不会的!这是什么地方?方知鱼怎么会来这种破地方?!
要知道,哪怕在几千里之外,沈宝珠都能知道,她方知鱼开的那方氏食肆,在汴京城中生意红火,她躺在床上数钱都来不及,又哪里会来这地方,还恰好与自己遇上?
不会的不会的,哪怕同样厨艺好,同样姓方,也应当不是一人。
“对啊,”那张婶愣了愣,恍然大悟道,“这些日子你也没出过门,那村长家新来*的租客是一家三口,只是男主人近两日好像有事,方娘子一人带着个两岁的小孩儿,实在忙不过来,才会在村子里请人帮忙。”
一家三口……
沈宝珠点了点头,又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些许那租客家的情况,这才与那张婶告了别,往村长家走去。
村长家住在村西,因着家中富裕,一连盖了好几个独立的院落,是村中独一份儿,那租客便是租赁了村长家边上的一个小院子。
沈宝珠刚走到院子门口,敲了下门,便听到里面有小孩子的笑声,咿咿呀呀地,依稀伴着几声“娘亲”和“爹爹”。
然后便有一温柔的女声轻声地与那孩子说着,“爹爹就快回来了,弘儿要乖乖的,娘亲去开门哦。”
恍然间,如一道惊雷披在了沈宝珠的头上,这熟悉的声音和语调,竟然真的是那阴魂不散的方知鱼!
她慌忙躲在院子拐角处,听见院门“吱呀”一声打开,方知鱼语气中带着疑惑,轻声嘟囔,“方才分明听见有人敲门,难不成是我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