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左边的锦衣卫一听这话,也有些意动,但还是连声催促道,“你先送去再说,若这方氏食肆是得罪了指挥使大人才来故意讨好,你以为你还吃得到?”
右边的锦衣卫一想,确实是这个理,便将食盒拿好,入了锦衣卫所,七拐八绕好不容易走到了一扇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道,“指挥使大人……”
待听见里头应了声以后,他才敢推开门走进去。
屋里头的陈设十分简单,仅一桌一椅,一个及膝的小塌,和整整一排用来存放案卷的书柜,便也就没了。
裴韶安正坐在那简陋的桌子前,手捧着一册案卷正在找着什么东西,听见推门声以后,头也不抬的问道,“何事?”
那人双手捧着食盒放在了裴韶安的面前,恭恭敬敬道,“卑职……”他将方大柱的话,又向裴韶安转述了一遍。
说完以后,许久都没有听见裴韶安的动静,他也没敢抬头去看,自然也不知道裴韶安盯着那食盒不知道多久,才轻声“嗯”了一声,“知道了,出去吧。”
“是!”那锦衣卫冲着裴韶安抱了抱拳,转身向外面走去。
没有让他丢掉,那就是说明,这方氏食肆的来路应当没问题,所以他也有口福了!
裴韶安本是想在今日上午,将手头上那卷案卷赶紧看完的,他自入了锦衣卫所,一直是矜矜业业,将全副身心都交托其中,这才能在短短时间内爬到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可没曾想,今日那食盒的饭菜香味儿争先恐后地往他的鼻尖涌着,让他禁不住地想着,昨夜在方氏食肆尝着的那长寿面的滋味,连着眼前的字都进不了脑子了,只觉得自己多年以来的自制力就要因为这小小的食盒化为乌有。
他看了看手中的案卷,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食盒,终于还是选择伸出手,拿住了那食盒——
然后起身向门外走去,最后将那食盒放在了外头的桌子上,又回了屋子里,“砰”地一声将门给关上了。
外头的锦衣卫见状,面面相觑,指挥使大人这般,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若是没生气,为何要将这食盒拿出来?
若是生气了,为何指挥使大人今日竟然如此温柔,没有直接将它给砸出来?
不过很快,众人终于知道了答案。
到了吃午膳的时候,裴韶安也终于*将手中那案卷研读地差不多了,遂又再度站起身,走了出来,走到了之前放置食盒的地方,又将它给拿了起来。
没了看完案卷的任务在背后追着他跑,裴韶安只觉得这会子再闻到这食盒里传出来的饭菜香,终于没有之前那般罪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