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嘀咕,我就来借住两天,谁是坏坯子呢?再说那天睡一起不是因为只有一张床一套床品吗?
决心不让他把话题带偏,也是想跟他说说何甜甜说的那些事,话一出口,我就捅了马蜂窝。
“所以你以为我想跟何甜甜结婚,然后获取投资周转?你就因为这个躲着我?”
车内气温骤降,我琢磨着措辞,开口就被他打断。他说:“别否认。”
“我没……”
“我关注你比关注自己还多,你照照镜子,你现在那眼神不叫心虚叫什么?”
话一落地,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后视镜,还真是。
“我后来不是反应过来了吗?”
狡辩在程总跟前不能换来和平,只会越发激怒他。果不其然,他横眉怒目:“你就是不信任我!”
我做小伏低:“你不要打岔,听我说完,我听何甜甜说了遗嘱的事……”
“所以呢?你又想替我做什么决定?”
车子平稳地驶入地下车库,停稳时我还没开车内顶灯,我看不清他的脸,却觉得他声音冷得不可思议,叫我心惊肉跳。
我试图缓和气氛:“说什么呢,你知道我怎么想的?我是想——”
“让我搬去深圳,跟他们住在一起,拿到遗产,然后再也别来星城——你不就想把我往外赶吗?”
安静的地下车库,黑暗的车厢,看见彼此时他终于露出了他深深的不安——明明,我曾是他的安全感。可一旦提起高三毕业后分开的事,或者一旦流露出把他往外推的丁点儿想法,他周身满溢的悲伤足以将我淹没。
我试图跟他讲道理:“程小嵘,不是这样。”我解开安全带,抓着他的手,把自己的手塞入他手心,“我知道你会做什么决定,也知道如果你去深圳,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累——嘘,你别打断我,我知道,你来星城,是因为这里有我。
“我爱你。”
依偎进他怀里时,我明显感觉到他的战栗,听着他越来越快的心跳声,我继续说:“我猜,当初分开的事让你到现在都很惧怕。可我们都知道,那时的你完全是一副与世界毫无瓜葛的状态。只是因为我,你才勉强跟世界打几分交道。”
“你的世界就是我。这话是廖老师说的,原话是,丁小澄,你就是他的整个世界。”抚摸着他的胳膊,我希望能给他安全感,他如同一头狂躁的野兽,在我的安抚下,渐渐平稳呼吸,安静下来。
“我很荣幸,也很胆怯。我爱你,但万一某天我出了事,你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