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晚晴轻笑:“这默契,没谁了。”
那晚的相聚没我想象中难,但也不是从此再无嫌隙。
我懂的,我都懂,我们只是为了当时的美好月色而暂时收敛了锋芒,以求换取一个暂时的和平,换取一个无限相似但绝回不去的从前。
八斤小龙虾化作红色的壳堆,我吃到整个人瘫在老旧沙发上不肯起来。
“丁小澄,你还回不回家了?”
我翻过去抱住张晚晴,冲着程嵘耍无赖:“不回,不回,明天又不要上课,我不回家了,跟晴晴睡。”
此时靓靓姨下楼去关便利店的门,小店子,老住户,不时时看着也没关系,喝茶的客人会帮忙招呼,买东西的也会主动留下钱,只是关门还得自己来。
二楼客厅里只剩下曾经的四人小团体,也不知道今晚算不算握手言和,程嵘折腾我、我黏着张晚晴、温渺忙着收拾,倒是意外的和谐。
程嵘抱着双臂,神色不满:“你明天不是要去爷爷家?”
“你还是走吧——”张晚晴发出拒绝。
我委委屈屈地故技重施:“你嫌弃我……”
张晚晴点着我脑门把我推开:“你睡相很烂你知道吗?我床那么小,我怕你一脚把我踹下去。”
“我哪有!”
打闹时突然铃声大作,听着是刻意录的歌,男生唱的周杰伦,不好听,但声音听着熟悉。
“这是——”
和我一样感到疑惑的还有温渺,温渺骤然转头抬眸,眼睛盯着张晚晴。张晚晴飞快地掐断铃声,拿着手机站起来,说:“我去接个电话。”
温渺冷声问:“你还跟他在一起?”
他,我猜是指龚嘉禾,这也是我和张晚晴无法达成共识的问题之一。
张晚晴开口,回答温渺,也回答我:“关你什么事?”
张晚晴接完电话回到客厅,氛围就不复当初了。白炽灯百无聊赖地发着光,没开电视,所有声源都来自外面,楼下乘凉的人们或者哪家小孩的哭闹。
我惶惶开口打破僵持:“既然这么巧碰到一起,那我就不挨个去找了。”
从书包里掏出我郑重其事放好的门票,挨个拿给他们:“时间有点仓促,就是明天晚上,我们一起回白沙洲吧。”
票上印着字——白沙洲音乐节。
“你们会去吧?”
屋里一片安静,除了程嵘,没人敢跟我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