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晚晴拍桌子开口:“我还就乐意跟厨子、洗头小弟跳毕业舞,怎么了?”
我心想小姐姐酷毙了,她转头就跟温渺说:“温渺,我能不能请你跟我跳毕业舞?”
“哇——”
吆喝声、拍桌子声各种声音响起,突然沸腾了教室这锅水。我兴奋起来,跟着嚷嚷:“我也想,温渺,我也想——”
剥好的另一半橙子塞我嘴里,程嵘突然出现,掐住我的手腕:“丁小澄,你再乱说话我就吃橙子了。”
“唔……”我咬橙不语。
杨超看热闹不嫌事大,拍着桌子打出节奏,带着其他人一起喊:“温渺,ido(我愿意);温渺,ido;温渺……”
程嵘拉着我回座位,我咬着橙子,把甜甜的果汁咽下去。回头时看见张晚晴笑得恣意又甜蜜,我想这故事是个好结局。
可温渺说:“不能。”
——我能不能?
——不能。
我反手拽住程嵘,生生把他拉停,扭头看温渺。
温渺怕大家没听清似的,又说了一遍:“不能。”
“为什么啊?”杨超代大家问出心声,“你一个职高新生,跟白沙洲白富美、艺考第一跳毕业舞,是我就该美死了,你为什么……”
温渺冷笑:“白沙洲白富美?呵,不稀罕。”
“温渺——”这是愤怒与背叛交织的张晚晴。
“哈哈哈!”这是如愿以偿的周安妮。
“温渺,你大爷的——”这是突然登场挥拳相向的龚嘉禾。
那天在我记忆里混乱得快要失真。我后来问程嵘,温渺真的说过这句话吗?我也问过周安妮,为什么一定要充当我们人生里的反派配角?
程嵘没回答我。周安妮说在她的剧本里她是主角,我们才是抢走她关注度、不顺她意的讨人厌的配角。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天有个傻姑娘,捧出一颗真心,然后被人吧唧一下砸地上。
温渺不要的,有人摔地上也要接着。
据说龚嘉禾原本是来通知我们下去拍毕业照的,他从听到“能不能”开始僵立在门口,到“不稀罕”时开始冲出来揍人。
我们把人分开,程嵘推开龚嘉禾,我按着温渺。
张晚晴一步步走过来,哭得特别有影评家说的层次感。她摇摇头,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她说:“龚嘉禾,你再问我一次。”
问什么?问mayihaveachancetodancewithyou。